孔乙己为什么要“排”出九文大钱

　　孔乙己为什么要“排”出九文大钱
　　
　　文/姜 蔚
　　
　　摘 要：《孔乙己》是鲁迅先生在五四运动的前夜，继《狂人日记》之后发表的第二篇白话小说，也是他自己最满意的一篇小说。文章虽不足三千字，但完整的结构、巧妙的情节、深刻的思想历来为人称道。尤其是对人物的刻画，更是栩栩如生：孔乙己多次的脸色变化，满口的“之乎者也”，都鲜明地体现出了这个人物的迂腐、无能、清高、虚荣、热衷功名、麻木不仁的内在性格特点。在文中，尤其让人记忆深刻的是孔乙己第一次出现在酒店时，面对众人的嘲笑，他并没加以理睬，而是做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动作——“排”出九文大钱。什么是“排”？就是把九文大钱放在手心里，用拇指一个一个地将钱推出，摁在柜台上。他为什么要“排”？有何用意？表现了他当时怎样的心态？
　　
　　关键词：《孔乙己》；“排”；动作描写
　　
　　很多人认为这是写出了他的虚荣和穷酸，是他要在那群短衣帮面前显示阔气，炫耀自己有钱，证明自己出手阔绰罢了。
　　
　　可的确是这样的吗？
　　
　　我们知道，孔乙己是个将自己禁锢在封建思想中，深受封建科举制度毒害的下层知识分子，他深信“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信奉的是“君子固穷”，他以读书人为荣耀，因此值得他炫耀的并且已经炫耀了的无非是“读书人”这身份，所以他不肯脱去那件又脏又破却又标志着读书人身份的长衫，他因自己读过书而自豪，当别人戏弄他：孔乙己，你当真识过字吗？他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大有“有眼不识泰山”的自命清高神气。他也满口“之乎者也”地在小伙计面前吹嘘“回”字的四种写法。因此，一个这样被所谓“读书”牵走灵魂的他怎可能以“钱”为荣？何况此时的他穷困潦倒，落魄之极，一到酒店就被人嘲笑，应该说这时的他很窘迫、很难堪，连回敬他人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能做的只是不予理睬，他怎会在这种场合洋洋自得地去显示自己的阔气？再者，众所周知，孔乙己“好喝懒做”，已“弄到要讨饭的地步了”，还会“偶然做些偷窃的事”，因此在众人的眼里，他的钱就是不干净的，我想他自己也明白这点。所以即便他这次的钱不是偷来的，但他又怎会在众人面前炫耀这别人认为“不干净”的钱？更何况他只有九文大钱，与那些穿长衫的人相比，不知道要寒酸多少呢！
　　
　　那么他“排”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们回想一下，孔乙己的这个付钱的动作，是他在无端受到别人的讥笑、嘲弄，陷于很窘迫的境地时，向酒店的伙计要酒、要茴香豆的同时发出的，此时的“排”或许只是为了告诉别人：我是清白的，我不会拖欠酒钱，希望你们不要取笑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并且此时的孔乙己面对短衣帮的嘲笑，已是厌烦和不安的，但为了面子，表面上又要表现出不予理睬、满不在乎的样子。因此在这个时候“排”出九文大钱，同时也是为了显示自己表面的镇定、从容，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鲁迅通过这个“排”字，道尽了孔乙己复杂的内心世界：他痛苦，他无奈，他处在无情的现实社会，却无法正视这现实社会。
　　
　　科举制度、八股取士，几千年来抹杀了多少有识之士，磨去多少个性的棱角，塑造了多少没有思想的、满口之乎者也的封建傀儡，又有多少人为了那四书五经竭尽了一生所能，多少英雄豪杰为了功名尽折腰！
　　
　　（作者单位 江西省南昌市青山湖区豫东学校） 《孔乙己为什么要“排”出九文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