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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武汉市社会福利院残障少年的生存状态


十周感谈
——武汉市社会福利院实习报告 02031003


(一)实习情况综述
2004年3月5日至5月21 日,在武汉市社会福利院康复区开展了为期十周的社会实践活动。
我们选择武汉市社会福利院,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以前作义工时,我与这群因为上天自己的失误而先天残疾的孩子联系在一起建立了友好的关系。2002年10月我随“社会工作者协会”到武汉市社会福利院,第一次见到他们。他们或为跛脚、或为侏儒、或为智障,有的脸上有大面积覆盖性红斑、有的有严重的皮肤病,和我们一样高贵的灵魂就这样被包裹在扭曲残疾的躯壳里,浸泡在浑浊的神经里。生命以这种形式出现,督促我们去珍惜自己的健全。至少,我们该把在空虚和抱怨中虚掷的时间,分给他们一些。

另外,我们了解到他们的实际困难:即其中十位年龄在13——18岁不等,文化水平在小学三五年级之间的残障少年(智力正常),无人授课、无处求学;同时,他们在自我认知、文化知识、社会生活技能等方面存在欠缺。 针对这一情况,我们制定了总体实习计划:先联系我校附小彭英校长,动员小学生捐课 本、习题集、工具书、课外读物等一百余本。

然后,以作义务老师的方式,,与他们顺利地建立专业关系。工作方法上,我们一行九人平均分成三个小组,分别于周五、六、日前去实习;以小组活动与个案工作结合、辅导与管理相配合的方式。我们的目的是:运用社会工作的价值方法和技巧,使青少年偏差行为得以纠正,在协助他们形成正确自我认知的基础上学会学习、学会交往;最终学会自我管理,即他们自觉、自动和自主改变自己的行为。

(二) 交流中的感触
第一:满足的心
刚去的时候,康复区宛若一张被定格的照片:房屋、假山、路边的行道木,溶为一体似地一动不动。干净的庭院内无人走动,走道两边的长椅上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他们都保持着固定的姿势:翘腿的、低头的、打瞌睡等等,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我们刚一进门,他们立即都站起来,同时几乎把眼睛和嘴张到最大,表现出喜出望外的神态。然后纷纷跑开了——不是跑向我们,而是边跑边向屋里没有出来的人大喊,然后一起站在屋檐下看着我们。

我们主动走上前和他们聊天、发书、作游戏,气氛很快活跃起来了。他们送了我们一串串漂亮的纸鹤和纸心。走的时候,我把东西放在所长的办公室里,忘记拿出来了。我很为难地对小鱼(一个15岁的女孩,坐在人群中她可以瞬间抓住人们的视线。沉默淤积的忧郁气质,丝毫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宁静与自信;清秀的脸始终舒展着浅笑,真诚而不招摇.;只是,走动的时候原本平整的路变地不平了)说:“这样好吧,一会你帮我把东西拿出来,下次来我再带回去好吗?”

同伴也应和着说:“算了,算了,下次再说吧,我们还要赶时间。” 小鱼说:“不能算的,不能算的,话时会笑的眼睛在声音沉寂的一刹那归于忧郁,深邃的眸子在我和同伴之间游移。她舒展的眉头始终漾着的笑意,也被紧张俘虏了。

似乎如果我们不回去拿的话,她就会哭。一直不喜欢说话的女孩樱,一直摇着我的手,并且目光扫向一个工作人员(办公室钥匙在她那),然后再定定地盯着我。后来她陪我要来钥匙的时候,围着我们的几个少年,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 回来的时候,心情很沉重。害怕他们靠着我们,我们转身离开他们跌倒在地的伤痛,害怕我们没有能力教会他们如何自立。

二, 驿动的心
由于对“人生发展的阶段”了解欠缺,我们就下意识里把他们定位为脆弱的“儿童”。
首次去的时候,我专门买了一本《幼儿折纸》在宿舍里学折纸技术;同伴专门补习了童话,试图用“卖火柴的小女孩”对之进行熏陶,企图用“小二郎”对之进行感染,从而拉近距离。而那天,他们的折纸技术令我乖乖地当起了小学生;我们的故事却令他们乏味,他们甚至没有表现出最起码的好奇——鼓励我们把故事讲下去。

有的趴着睡觉,有的哈欠连连,问到他们是否故事,他们只是不置可否地笑。显然,他们还不习惯撒谎。更有甚者,而后来爱说话的孩子也总是若有所思地点头、摇头回答我们的问话,后来他们干脆用哑语进行交流。

直到看到看到小姑娘在高校某男生走后,冒雨跑到大门口傻傻站立的表情;看到小男孩与“外来小女孩”(福利院有老人公寓,这些小孩一般是老人们的孙辈,周末的时候来看望他们)搭讪时的调皮;听到午饭后,小女孩在宿舍里打着、闹着、叫喊着“XX是XX的”,当然,说的是我们都知道的名字。我们明白了自己犯了多么可笑的错误——他们是进入青春期的少年,而不是儿童!于是,我们开始毫不避讳地聊偶像剧,讲校园里的事。

如果下肢不残的话,小昕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她在意识到自己漂亮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残疾,这令早熟的她极其敏感切且有一种破坏倾向。一次,某公司的人给他们带了好多食物,每人还有几枝康乃馨,几个小孩接过之后就把它们丢在一边。而小昕则把花瓣一个一个撕下来,一枝接一枝。我把其余的几枝也拿给她,后来她笑着撕完了。当我问到她以后想干什么的时候,她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对我说:“嫁人呗!”

课外时间,我们让他们带我们逛整个福利院、陪他们打篮球、在他们宿舍瞎侃等等。我们努力以这种方式营造一种大家庭的氛围,让他们在相互了解与沟通中学会交往、学会生活。

第三,温柔的心——我省下肉来喂猫
男孩小苏——一个养猫的男孩。开始去的时候,他也把我们看成参观的人了,非常不配合。每次都是把他硬拖到课堂上,后来他明白我们工作性质后,还经常介绍书让我们带回去看,比如漫画版水浒传、黑色幽默、科幻故事等;天热的时候,他一边拿着我的水杯找有水的热水壶,一边说“灌满了,路上喝。”;更有甚者,他还送小猫给我们。

那是幸福的猫——一只母猫和四只小猫的毛永远都是干净整齐。而且,小苏还把自己伙食里的肉挑出来喂猫;门口一直挂着小干鱼,小苏说那是托别人买的(他们每个月可是只有10块钱的生活费啊,一日三餐免费)。当然我们没有要,我们还是不自信自己可以养活一只小猫。实习结束那天,我们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只受伤的鸟,才发现另外一个秘密:老猫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抓到鸟,其他人说它玩了一会就把它吃掉,S没有否认。我想那只被众人围着的鸟应该不会被吃掉吧!

第四:坚强的心
1:病痛的时候我想到了死
小羊是一个很懂事,甚至有一点早熟地孩子,她患有严重的皮肤病,粗短的直发丝毫掩盖不了头顶的疮疤,大片的红点点从脸脸一直覆盖到后背,许多红点上隐约有白色的脓包。

她很有音乐天赋,一次某高校的学生看她们的时候,她一首歌唱过之后教室里有短暂的沉静。那是在咀嚼伤悲、是在酝酿眼泪。后来,在一个同学在带动下,我们欢呼雀跃地笑了,泪水才没有流出。

但是她一直闷闷不乐,在我们再三地询问下她流下了委屈的眼泪。原因是她怕疼,她的皮肤病要用激光治疗。她说:“每次我一进去他们就按住我,我就哭,我怕啊!” 后来她说自己曾经都想过死,因为生活没有意思。女孩!一个外表“丑陋”而歌声甜美的女孩,想到了死!

实习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在闲谈的时

候也会去揭她的“伤疤”。
“你脸上的伤是什么时候长的?”
“是因为小的时候,父母把我扔进一个比较脏的地方”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
“哦,”我们准备给她一个发泄怨气的机会然后心理疏导“那你是不是很怨他们啊?”
“开始的时候是的,”说着她把头转向一边,“不过现在我想他们肯定也有自己的苦衷。”

从她的眼神和语气里我知道,她的话像外交辞令而不是肺腑之言。一个14岁的女孩要合理化社会的不公平待遇,要给父母这样的宽容?!实质上这种宽容是一种更深层的自我压抑,那是多少次疑问、多少次期盼、多少次无奈之后而无奈地自我解脱呢?许多时候最难过的是,明明白白地掌握了一种理论,可是用在自己身上又接受不了,在她身上我看到了这种尴尬。

2,我讨厌他们打乱了课堂

《十日谈——武汉市社会福利院残障少年的生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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