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农区制约农民收入增长的主要因素
五、县乡财政严重入不敷出,财政危机直接转化成农民负担
在调查的3个县中,泰和县财政情况较好,就该县目前财力而言,财政是典型的“吃饭财政”,只能勉强保证工资的发放。鄢陵县的日子要比泰和难过,财政已到了即使什么都不干,工资也无法保障的地步。襄阳县财政状况是最困难的,实际上已成为“半饥饿”财政。从调查情况看,县乡财政都很困难,但乡镇财政的困难要比县直财政大得多。乡财政已不是传统意义上财政收入保工资的“吃饭”型财政,已经恶化为一种运转更为艰难的“讨饭”型财政。由于财政信用程度下降,“讨饭”也越来越难,乡财政实际上已接近崩溃的边缘。调查中,许多县乡干部叫苦连天、怨声载道,有人把县乡财政困难状况写了一副对联,始则:拆东墙补西墙,墙墙是洞;借新债还旧债,债债不清。继则:拆东墙补西墙,无墙可拆;借新债还旧债,无债可借。横批:日子难过。
县乡财政大范围的出现入不敷出,说明相当一部分县市都面临严重的公共财政危机。县乡政府普遍面临的公共财政危机,对农业和农村经济的发展造成了一些严重的后果。通过这次调查发现,农民负担状况与县乡财政困难是联系在一起的。县乡财政危机对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的影响突出表现在:
首先,县乡财政入不敷出导致基层政府对农民过度征税。从3个县来看,农业税收在乡镇财政收入中占有重要地位。2000年襄阳县农业四税占乡镇财政收入的比重为44.5%,泰和为27.6%,鄢陵为50.7%。如果考虑到工商税收中的屠宰税来源于农村养殖业的因素,涉农税收在乡镇财政收入中的份额则更大。调查发现,近年来,由于工商税收增长难度大,财政压力较大,乡镇政府为维持日益庞大的机构运转,不得不用农业特产税等税目来弥补其他税源的不足。因此,不断加大农业特产税的征收力度。调查发现,农业特产税一般采取按人头平均分摊到户的办法,征收过程中出现了较大的随意性,据实征收流于形式,征过头税的问题相当严重。襄阳县现有农业特产税源据测算为850万元,但年度任务却为4600万元,税源仅占任务的18.48%。当问及为什么下达这么高的税收任务时,县地税局和农税局的负责人讲,下达农业特产税任务不是以农业特产税实际收入为依据,为了保吃饭,现在完全是“以支定收”,下达的地税任务完全是脱离实际的,远远超出了企业和农民的承受能力。农业特产税已成为地方税中增收潜力较大的税种,已演变成增加农民负担的新渠道。
其次,在没有税收立法权的情况下,为了满足各种开支的需要,地方政府就
不得不借各种名义向农民收取各种费用,从而使得农村乱集资、乱收费、乱摊派急剧膨胀,使农民非税收负担急剧增长。“费大于税”现象普遍存在,“三乱”和收费加码问题严重。从3个县的总体情况看,在农民负担的税费总额中,税不到1/3,而费超过了2/3,其中不规范的收费和集资占农民负担总量的1/3,“三提五统”则超过了1/3。简言之,三个部分的比例大致是1∶1∶1。即使我们分开3个县来看,税收比重最大的泰和县也只有46%,不到一半。而“费大于税”最为严重的是鄢陵县,在所有的负担中,税收只占18%,有82%是面向农民的各种收费。由此可见,费大于税是一个普遍的事实。分县来看,在湖北襄阳县,不规范的收费和集资占到农民负担总额的39%,而在河南鄢陵县和江西泰和县,这个项目的比重分别只占23%和2%。这个差别表明,在不同的地区,农民负担的结构极为不同。这种状况当然与地方政府对于不规范收费和集资的监管力度有关。在管理较为严格的地区,这种收费占农民负担的比重就比较小。县域之间的结构差别反映出,虽然中央政府对于税收和收费尤其是“三提五统”有明确的规定,但是地方政府在执行中却存在明显的偏离。仅在这中部地区人均收入相近、产业结构相类似的3个县中,税费结构的差别就如此之大(税收分别占28%、18%和46%),我们可以想见,在全国范围内此种差别该有多么突出了。
再次,县乡财政压力迫使基层政府大规模举债。襄阳县直接的财政债务为28925万元,占2000年全县实际可支配财政收入的140.3%。镇级负债2000年清查时为3.3亿元,2001年6月清查为4.1亿元,全县17个镇都负债,镇级平均负债2411万元。泰和县财政债务为9000多万元,占可支配财政收入的57%。鄢陵县县乡两级财政共负债1.4亿元,其中县财政负债1000多万元,主要是乡镇负债。我们调查的大马乡2001年财政累计净负债达446.7万元,马坊乡债务是556万元,这两个乡镇财政债务占实际可支配财力的比重分别为295.4%和370%。
村级债务与县乡财政困难也有密切关系。从12个村庄的调查情况看,县乡政府对村庄一级几乎没有任何的财政补助,村庄都是财政净流出。每个村庄平均缴纳的税费为39.7万元。村一级收入主要有村提留款、村办企业上交承包费、集体土地出租收入、集资款等。平均每个村庄收入只有9.5万元。调查的12个村庄有10个负债,平均每个村负债35.1万元。调查发现,村级组织的大量负债实际上用来弥补县乡财政的缺口。襄阳县全县村级共欠基金会1.2亿元,共向个人借债7.1亿元,这些债务中用于为农户垫付税费形成的村级债务为4.4亿元,占全县村级债务的47.8%。12个村的债权为226.5万元,平均每个村18.9万元。这些债权主要是农民欠交的税费款,大部分是很难收缴回来的。
最后,县乡财政危机使县乡政府无力提供农村最基本的公共服务,很少能造福于民。由于财政困难,在保证工资发放和运转后,县乡政府已无财
《传统农区制约农民收入增长的主要因素(第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