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的生存哲学:以《活着》为例
头牛”。只有当“我”到来时,才又使他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为自己的过去受到别人重视感到喜悦,也从与“我”的对话中体认到自己作为“人”的存在,从“物化”的存在中短暂回归。余华以艺术的笔触向我们揭示了现代人的生存困境,再次提起了这样的拷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而深陷现代性泥潭中的常人能否经受得住却不得而知。现代人对于生存反思的缺失,使人陷入为生存而生存的怪圈,在世俗和物欲包围下迷途难返,与福贵又有多少区别呢?在物质蒙蔽之下,现代人精神价值和光辉理想的丧失无疑是非常可怕的。在《活着》中我们丝毫解读不出通常意义上所谓的“高尚”,相反,更多地体会到的是人的物化及生命力的丧失,在惨烈的现实碾压下一切都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死寂,连那孕育万物苍生的大地也在“召唤着黑夜来临”。然而与一般人喜欢忘记过去转而沉溺于对将来未知世界的幻想中以摆脱现实苦难不同的是,福贵沉湎在过去的回忆之中。亲人的一个个离去剥夺了他对未来幻想的可能,苦难的熔岩也早已把他的内心灼伤,化成了片片灰烬,对于悲惨往事的回忆成了他麻木灵魂的慰藉。然而在我们轻狂地指责福贵懦弱的同时,我们不妨扪心自问,在相同境遇中又有几人能比他更坚强。在福贵身上分明映现着中华民族乃至全人类面对极端苦难时艰难前行的身影,没有记错的话,我们通常是以“伟大”来为之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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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须过多指责余华没为我们塑造英雄人物,没为我们指示光明未来,这样的作品早已汗牛充栋,我们需要的恰是对底层民众的人文关怀,关注他们的生存境遇和生存状态。历史习惯于为伟人、名人存录,而没有普通民众的位置,即便提及也只是那虚空的名词——人民群众。余华恰是要对美化的历史祛魅,还原活着的本真,关注于久被忽视的集体中的个人,那曾经活着和正在活着的人民群众中的一个个独立的个体,祛除一切形式的蒙昧,以求“更加接近真实”。生活的磨砺使无数像福贵那样的底层民众变成了一个个“承受不幸的方柱体”,然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物体能够比方柱体更加稳定可靠?”《活着》注目于普通人的存在,感知着他们活着的痛苦,“将人存在的根基连根拔起,将存在的绝望呈现在人的面前,将世界的深渊指给每个沉醉在阳光中的路人看”,正像余华品评福克纳作品时所说的那样:“同情和怜悯仅仅是装饰品,他们需要的是和自己一起经历了苦难的思想和感受,而不是旁观者同情的叹息。”也正因为如此,《活着》才引起广泛的共鸣。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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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金虹谷(1992-),女,贵州安顺人,本科,现就读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哲学系,研究方向为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
《余华的生存哲学:以《活着》为例(第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