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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怡:好莱坞:当代谶纬文化的个案分析


●《刺杀肯尼迪》:从阴谋论开始

约翰·杰温斯波说过:"对政治的怀疑是现代自由主义的根本精神。"

刚刚从老家出来读大学,看到许多美国电影,简直被吓坏了。在银幕上,好莱坞塑造了一个无恶不作的联邦政府。或许胡弗时代的FBI也把美国人吓坏了。这个政府干了一件坏事,好莱坞就编出几十件坏事来拍电影。要有一个阴谋败露,大家就想恐怕还有一百个阴谋没有揭露出来。你要有三分坏,电影里就有十分坏。比如梅尔吉布森主演的《阴谋论》,意思就是说政府是不可能没有阴谋瞒着人民的。

奥立弗·斯通的电影都是唱反调的。有人拍了一部电影说刺杀肯尼迪的其实就是联邦政府。这时政府就尴尬了。禁止吧,说你心虚,沉默吧,说你默认。俗语说得好:不瞎不聋,不做公翁。政府何尝不是如此,最明智的就是干脆睁只眼闭只眼,保持中立,不表态。

但这就有个权力递接的问题。孟子说,"天子受命于天",胡克说"王权神授",教皇主张"圣彼得使徒继承说"。这些都为权力的神圣与正当性张了目。你骂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骂天骂神骂教会。那个将皇冠戴在我头上的人都是冒牌货,我岂非也是冒牌货。那还怎么能不表态呢。中立也中立不了。

但在选举制下,你说上届政府如何无恶不作,我也可以中立。我的权力又不是上届政府给的,是你们选出来的。他坏关我什么事,你们自己没有选好,遇人不淑,我只有Say Sorry,但不会说Apologize。

除非你的权力不是人民给的,是以前的君主或领袖私相传授。那么一直上溯到最初的统治者,都是骂不得的。其中一个有问题,现在的合法性就有了危机。

肯尼迪究竟是不是FBI杀的呢?反倒成了细微末节的事。

●神不知鬼不觉的《神鬼任务》

这一次的阴谋论被好莱坞搬到了联合国总部。国际政治给与的想象空间被发挥到极致。最冤枉的是中国终于也被牵扯了进来。联合国秘书长的女助理掌控着一个特工小组,在各国(包括中国)从事间谍活动(既然各国都有类似的组织,联合国凭什么就没有呢)。这一情节设计是有社会情绪的,直接针对美国因在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出局而冻结拖欠联合国会费一事。言下之意是你看看联合国拿我们的钱都干了些什么。

围绕中国签订联合国贸易协议(影射世贸协议),中国驻联合国大使被意图垄断转口贸易、阻碍协议签订的香港商人暗杀(大使馆都可能被炸,理论上大使遇刺听上去就并非那么耸人听闻),而大使在遇刺前透露,刚刚发生的中国偷渡客集体死亡一案,是为促使协议签订有意安排的(可恶,又影射多佛偷渡案)。当然,各种鸡尾酒会的外面,还免不了叫嚣"西藏问题还没解决"的示威者。什么乱七八糟的,统统被反应敏捷的好莱坞整合到一起。在一切政治题材的电影中,怀疑就是唯一的市场价值。从莱温斯基到科索沃战争,到911事件,麦卡锡时代之后的好莱坞似乎是一只惊弓之鸟,越来越像一个现代社会的巫师。虚构的电影像一个个预言。当我看到美国政府在电影中越来越像一只难以制服的利维坦,我觉得容许这种乌鸦嘴存在的社会是值得尊敬的。但这部电影将光怪陆离的政治内幕罩向中国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怪不自在,虽然旁边只有我的妻子一人,我居然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四处望望,好像那些事是我干的。

克林顿下台后,有媒体报道说,他们两夫妇身边的亲朋好友、知交古旧,在这八年里竟然有高达百人以上非正常死亡。这家媒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说难道总统府真的有一支执行"神鬼任务"的特工,专门为克林顿铲除异己?

是记者电影看得太多,还是好莱坞的编剧们新闻看得太多。好莱坞的政治题材电影与现实政治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互动的关系。所以这类似的电影已经不单单是娱乐,而成为舆论的一种。像巫的占卜。

或者像中国民间流传的《推背图》和《烧饼歌》。好莱坞电影开始具有谶纬文化的性质,或者在电影这种虚构文化的名义下开始公开的大肆造谣。这是其他地方的电影文化所不具有的特性。类似于这部电影里的情节,我们也有人编排些典故出来,口口相传,但抓住了就要坐牢。

问题在于:如果克林顿也好,联合国秘书长也罢,他们都有可能瞒着人民干些神不知鬼不觉的勾当,把手中的公共权力胡搞滥用。那么在理论上我们自己的政府为什么就不可能有无数的阴谋,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酝酿?别人在"反华影片"里这么作践我们的政府,让我实在极不舒服,夜里起了无数的恶梦。这样的电影就是要拍,也该我们自己来拍。自己不好意思拍,让特区公民周星驰拍些《国产零零七》,也算是有肉烂在锅里。

要是实在国情不允许,就只有睁一只眼看人家的好莱坞,闭一只眼听街上的《烧饼歌》了。

●《骇客帝国》与《楚门的世界》:世俗化带来什么

我本来想借此讨论现代传媒的控制力,和对于民主和个体权利的伤害。但临时看到了另一部类似的电影,1959年迪克导演的《脱节的时间》。主角生活于50年代一个田园般的加州小镇,过着简朴的世俗生活。但他慢慢发现了整个小镇,居然是一片虚假的景象,是对于他的欲望的刻意迎合。就像这部电影里楚门发现自己的家乡是一个巨无霸的摄影牛棚,而自己是一部24小时直播的电视节目的主角。尽管两部电影中的虚假生活来源不一,但他们的相似处让我忘记了传媒对楚门生活的操纵。我的注意力在写作时完全放在了虚假本身。

虚假得更加彻底的则是《骇客帝国》。所有人生活在一种虚拟的现实中,由一台超巨型的计算机产生和控制,我们生活在操作者的电脑里,真实的世界则是一片废墟,是全球战争之后炸回了石器时代的荒芜景观。如果主人公最终不能离开电脑母体(MATRIX)而回到现实,甚至并不知道母体的存在。那么他们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和我们今天的生活究竟有什么不同呢?也许我们对于太空的探索在本质上,不过是像楚门一样在大海上寻找着摄影棚的尽头。

而宗教与信仰也是一种形式的探索。一种在真相尚未揭露之前的美好想象。在楚门的世界中,导演的意义就犹如上帝。这是理性和传媒力量的僭妄,也是我本来想要讨论的方向。但也许显得更加重要的主题,是这三部片子的一个共同点,即我们为什么在生活当中感到越来越真实的虚妄?或者我们为什么对于生存背后的无意义的、和被操纵的真相充满怀疑与恐惧?在楚门的世界和MATRIX的世界中,在现代性所体现出来的世俗性之前,我们看不到也不愿想象一个具有超越性的真相。现代媒体和计算机网络成为了上帝的替代品。在一个过分世俗化的后现代,上帝可以意味着什么?这三部电影给我的结论是:上帝就是高科技。!s_%+5\w.EGA,pF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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