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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选举后的党支部:困惑、斗争与与权力格局?


1998年底,村民选举后的一天,大岭村党支部一屋子的焖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支部会议开得很沉闷。一位支委望着村支书说到:“陈书记,村委会的办公室都快装修好了,要与我们分家呢,以后我们怎么办?”一提到村民选举,50多岁的村支书就满脸的疑惑和怨气。想到新当选的村主任要从他手中接管象征权力的大印,村支书就一脸愤然:这不是想夺权了么?[1]

类似大岭村党支部的困惑,在全国各地农村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值得思考的是,直接公开的村民选举,是加强还是削弱党的权力?[2]村委会与党支部的权力究竟出现了哪些冲突和斗争?这些斗争及其结局,说明了什么问题?更进一步地说,在评估村民选举效应的时候,我们能对这种有限民主(limiteddemocracy)的前景作出什么样的判断?这些问题浓缩到一点就是,直接公开的村民选举对党在农村的权力基础究竟提出了什么挑战?本文主要根据第一手资料,试图对这些焦点问题进行学术探讨。

1999年2至9月,笔者连续跑了中山、新会、南海、龙岗等市(区)。同市委政研室、理顺办、[3]农委、民政局等有关人员进行了座谈,访问部分村干部和普通农民。是年9月,笔者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白思鼎(ThomasP.Bernstein)调查了广东新会市的三个镇,并在每个镇走访了一个村。笔者的调查主题是,紧密结合广东省撤区设村、实施村民自治的农村体制改革实践,就“村民选举”、“村支两委关系”以及“农民负担”等问题进行了比较深入的考察。[4]


一、困惑:党支部权力面临挑战


村委会选举前的大岭村,是Z市火炬镇下属的一个管理区。在这种体制下,管理区办事处是镇政府的派出机构,管理区办事处的主要干部,包括管区书记、办事处主任均由镇政府委派。这种“任官制”使得农村管理区权力格局与其上级组织保持一致,实行的也是“书记挂帅、分兵把口”的一元化领导体制。[5]然而,当广东省自上而下地推行村民自治制度后,大岭村原有的权力格局面临打破,村支书由此而陷入了困惑与不安之中,经受着权力被瓜分与接管的痛苦。大岭村新当选的村主任(非党员)原是村公司里的一个厂长,当然一切都得服从村支书的调遣。村委会选举产生之后,村主任按照《村委会组织法》的规定,接管了村集体的财权,一直由村支书掌管的行政公章也被迫打了移交。这位被上级封为“领导核心”的村支书,手中只剩下把“斧头镰刀”。[6]尽管村支书的职责仍然是“抓大事”,名义上仍然是“第一把手”,但总觉得少了经济大权,其他权力就被架空了。

这天,大岭村支书召集支委开“烟会”。支书说:“现在都在讲依法办事,《村委会组织法》不也规定我们党支部是领导核心吗?你们说说,这个‘核心领导’究竟是什么意思呀?”一支委插话:“我想是不是村里大事最后还得由党支部拍板定案。”另一位搭腔:“就是坚持‘党管干部’的原则嘛。除了村民选的,其余的还得支部任命,是吗?”村支书接着说:“《村委会组织法》规定的核心领导作用就那么一句话,我总觉得把不准;而规定村委会的职责有七八条之多,都实打实的。你说村里大事最后得由支部决定,那村民会议和村代会干什么用?你说还有党管干部的原则,那还要选举干什么?村里就那么几个管事的人,重要的要村民选举,剩下的你就是任命,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干呐。”这位支书所讲的“不愿意干”的干部,包括有名无实的团支书、费力不讨好的计生专干以及经营困难的小厂长等等。

带着困惑,大岭村支书来镇里参加党委扩大会议,正好也想弄明白他这个村支书今后究竟怎样才能当下去。会议由镇委书记主持,市委组织部的一位科长也到场。

大岭村支书先陈述了他们村支部与村委会的紧张关系。另一位村支书感到愤愤不平,他补充到:“我们村更麻烦。村委会都停发了团支书、民兵营长的补贴,说你们党支部任命的人,找支书要工资去。我们村的财务开支现在是村主任‘一支笔’,支部都要从村委会出粮,要团支书找我们要钱,不是存心要我们难堪吗?”

沙边村的村支书开始发言了,尽管他们村的事早就向市委做了专门汇报,但一有机会他就要诉一诉他的苦恼。这位支书在村支部干了40多年,是“土改根子”那一辈的乡土干部。他认为他为村民勤勤恳恳干了这么多年,改革开放这些年来,村集体经济搞上去了,村民也富裕起来了,他这个村支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村民没有理由反对他。但是,村民代表为查帐而与支委干部闹翻了脸,老支书埋怨村民不知恩图报,尽管他是一个廉洁奉公的“村官”。他说:


村里总有那么几个“评弹高手”,[7]对谁当干部都不满意,千方百计找寻各种籍口对干部的工作指指点点,明知没有事实根据,就是喜欢写信上访,对干部打击很大。拿我们村来说,一些村民代表就是专找茬子的“评弹高手”。撤区设村,清理帐目,[8]我们没意见。但在我们村,村民自行选出18名清帐代表,把我们当作敌人一样对待。清帐代表气势汹汹,要副支书交出经联社帐目。副支书说等书记回来,当时我正在镇里办事,村民找不到帐册,就打烂了支部的门窗玻璃,还把副支书胁持起来,象揪斗地主一样要他交代问题。我和镇公安开车火速赶到,镇里还特地带了一部摄相机来,但是我们被村民团团围住,困在车里长达9个小时。这些“评弹高手”就是爱起哄,难道有了个《村委会组织法》,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就可以不理睬党的领导吗?


一谈到清帐,沙平村的村支书也急于倾诉满腹牢骚。他说他们村,村民选出来的查帐代表把村里所有的帐册资料集中起来,派3名保安看护,每天有10人左右查帐。领头的还将资料复印,在村里粘贴,并寄到市反贪局,告村干部贪污。市里领导明确答复这种查帐方式不恰当,这些村民拿着《村委会组织法》说,村里的帐该不该查,要由村代会决定。村代会投票结果,要求继续查帐。这位村支书抱怨说:“我真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村民说了算,还是上级说了算?象我们村查帐这件事情,连上级领导说话都过不得硬,难道今后我们支部的事情还得要村民投票决定不成?”

上述村支书们的种种抱怨,表明村民选举在挑战党的核心领导原则,而这个原则正是村支书维护自身权威的“法宝”。

听了村支书们的困惑和抱怨,镇委书记让市里的人先讲话,传达一下上级的精神。上级的人望着自己的“嫡系部队”说到:


市委领导交代两条,一是党的领导不动摇,二是村民自治必须搞。在新形势下怎么个坚持党的领导?你们第一线的党员干部有疑惑,上面也在琢磨。在Z市,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不管搞村民选举,还是搞村民自治,你们村支书都是村里的“一哥”。[9]不坚持党的领导,就会出现无政府主义。刚才介绍的情况,就有无政府主义的苗头。大涌镇有个村,搞了村民选举后,支书和副支书三个月都不上班了,村里失去了领导核心。我还看过一个汇报材料,一些村支书讲村民选举没有什么用,搞不好就是‘共产党走向垮台的第一步’。话虽重了点,表明村民选举的冲击力不小,但不能因噎废食,村民选举不能不搞。在座的支书们对村民选举有这样那样的看法,我的感觉是抱怨多了一点。报纸上登了那么多村民选举的好处,难处你们就没有体会到一丝一毫?是不是压力大了,失落感强了,就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大家要坚信一点,共产党的天塌不了![10]


作为全镇党政班子一把手的镇委书记30来岁,他的讲话单刀直入:


村经济合作社的法人代表是村主任,这个权力你们不要争了。村委会总不能没有一点实权。党支部要抓大事,不要过多地抓具体事情。村支书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抓好支部自身建设上面,要赶紧把优秀人才吸纳进来。党是农村各项事业的领导核心,问题是你们如何发挥核心作用。既然上级现在强调抓村民自治,这就是你们当前的中心任务。党支部领导村民自治,照我的理解,就是要领导和支持村民依法选举,保证村委会落实党的政策,遵守国家法律。不管党支部的人有没有选入村委会,都要积极参与村委会的工作,对于村里的重大决策,更要争取主动。最后,你们所关心的待遇问题,镇里已经定下来了,村支书的待遇保持不变,原则上高村主任一个档次,还是一把手嘛。[11]


镇委领导要求村支书交出经济大权,又以“待遇不变”来弥补村支书的挫折感,同时要求村支书抓好支部自身建设,因为他强烈意识到村党支部年轻化的重要性。这位镇书记说到,全镇800多名党员,60岁以上就有400多人,党员队伍老化严重,再不年轻化就没有朝气了。[12]市委的一份调查报告指出,农村优秀人才(社会精英)要求入党的减少,削弱村党支部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动摇党对农村的领导。而且,雪上加霜的是腐败在从根本上损害党的形象,导致村民不投党员的票。

那么,村支书在农民心目中的形象究竟如何呢?“农民讲村支书戴的是‘红帽’,村主任戴的是‘黄帽’。”广东省民政厅的一位官员继续说:“是村支书大,还是村主任大,农民的说法是‘红帽子大,黄帽子小’。许多农民说戴‘红帽子’的有权搞腐败,而且腐败得越严重,就越是高唱共产党领导。”这位官员还披露,Z市有个村的农民到民政厅集体上访,说他们村党支部卖土地卖了1个亿,而村民只见到90万元,其余不知哪里去了。[13]上访农民留下了一句硬话:“为什么上级总爱把‘红帽子’戴在这些‘吸血鬼’的头上?我们祖祖辈辈留下的土地呀,就这样给毁了。”毫无疑问,农民不可能容忍也不可能认同这样的村支书,如

《村民选举后的党支部:困惑、斗争与与权力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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