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为冷漠“埋单”

谁来为冷漠“埋单”
武汉市江夏区五里界中学 徐强

关键词：教育教学 师生情感 交叠

内容提要：中学教育是学生终身学习的一个有力平台，通过这个平台，不同的学生各有不同的走向，而那些给学生留下深刻印象的多是和学生情感深厚的教师。宽松、和谐的学习环境，才识出众、道德高尚的教师等等，为各奔前程的学生更加健康的成长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教师的教学成果得到成功呈现，国家也从中得到一批素质良好的公民，社会的进步发展也有了不可小觑的力量。
一
现代社会的发展催生了许多新鲜事物、新名词，“都市冷漠症”作为一个新名词和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出现已有一段时日了。它原指“都市白领”在社会生活交往中过于“现实化”，对生活在自己附近且与己无关的人较为冷淡。但是，这种症状不仅表现在“都市白领”群体中，几乎不同的群体都出现了类似甚至更为严重的情况。患有这种症状的人人文意识较差，缺乏必要的公德心、责任感、使命感，对弘扬社会正气的事情只说不做甚至反语相讥，对违背道德或法律的事情和人淡然视之（除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少部分事情以外），对与自己无关的人不理不睬等等，这似乎成了一种流行病。路有遇难者，有人熟视无睹，更甚者冷言冷语。而这种流行病也传进了学校，有些学生明显表现出不适应社会，逃避责任，有的还热衷于网上虚拟世界，对身边的师长同学缺少了必要的关爱，对自己应该承担的义务和责任缺乏清晰的了解，更为严重的还会做出一些令人吃惊的恶性事件。
闹得举世皆知的马加爵事件，许多人认为是马加爵心理存在问题，呼吁社会和教育界重视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的确，对学生进行心理健康教育早都应该成为我们教育的主要内容之一。但马加爵之所以残忍地杀害学伴仅仅只是马加爵个人心理的病因使然吗？他的冷漠异常不恰恰是他身边的人造成的吗？如果学校的师生能及时了解他的生活状况，并技巧性的给予他关怀，一个高才生怎能将自己逼上绝路？如果不是周围的人对他过于冷漠，惨剧又怎能上演？大学生或成年人对待自己的行为还有比较清醒的认识和恰当的控制能力，冷漠冲击之下，象马加爵这样的事件还是罕见的。但冷漠所带来的冲击在中学生的身上表现得更加恶劣和不可思议。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们国内的和国外的各媒体不断报道未成年人犯罪的新闻。有的因阻止他上网方法过于生硬强烈，于是劈死了母亲；有的在和同学讨论学习的小问题中恼怒不已，砸死了伙伴还若无其事地将尸体甩进垃圾堆……这些案件中，大多数是中学生所为。据我国公安部的统计，在50－60年代，青少年犯罪约占全国刑事犯罪总数的23%，到80年代增到70%以上，自1998年以来未成年人犯罪数量呈直线上升态势，2000年与1999年相比增幅高达36．7％，而今年头4个月，共受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40件，与去年同比增长50％。而来自中国青少年犯罪研究会的统计数字显示，近年来青少年犯罪已占全国刑事犯罪总数的70％以上，其中十五、六岁少年犯罪案件又占青少年犯罪案件总数的70％以上（其中还不包括一些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上报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究其原因，林林总总，但这些触犯法律的未成年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对待自己和他人的生命离奇地冷漠。他们不仅对陌生人施加不良行为，甚至还对自己熟悉的伙伴亲人施以毒手，下手时毫不留情，下手后居然还有些未成年人没有悔恨之心。以上只是未成年人中少数的一部分，大多数学生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
走进学校，我们还可以发现，许多学生比较能尊规守纪，甚至才能开发得非常出色，性格也比较正常，但可惜的是他们都不同程度地缺乏社会理想和对社会他人应有的关心与热情。当问起他们的人生目标，孩子们的回答虽各不一样，但又惊人的一样，因为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现实”地回答，找工作，赚钱过幸福生活。是的，我们许多家长也的确希望孩子如此，孩子们长大后也确实要这样做。但如果我们的国家和社会培养的孩子仅仅是一群为自己和小家庭而奋斗的“现实人”，那今后谁来继承人类进步的理想，谁来承担起祖国发展的责任？就算这群“现实”的孩子们继承了、承担了，他们以自我为中心，冷漠地对待有关人类生存和发展但又不是切身利益的事情，赚今生的钞票，毁掉后代子孙生存的根，现在这样的事情还少吗？我们常说，青少年是祖国的花朵，是社会未来的接班人。什么时候起，有些花朵就成了危害社会的毒刺呢？有些接班人怎么就开始结束人类的进程呢？这一切可以说是对未成年人的学校教育只注重了知识和能力的学习而忽视了学生“人性”的培养所带来的结果，也可以说我们在经济建设的过程弱化了精神文化建设带来的负面影响，甚至还可以说是我们的家长和社会过于重视学生的“成才”教育而忽视了“成人”教育。而未成年人包括一些成年人缺乏“人性”的最直接表现就是冷漠。谁来为这些未成年人的冷漠“埋单”呢？谁能会我们社会存在的冷漠症“埋单”呢？
有些学者将之归罪于社会中一些素质低下的狡猾者，认为是他们惹的祸，用恶性手段引诱未成年人走上犯罪之路，所以在一些地方就有了学生参入的黑帮集团；还有的专家将之归罪于国外一些低级或消极的文化，认为是它们诱惑未成年人陷入人生黑暗，所以某些地区奇装异服的“古惑仔”层出不穷；有的还尖锐地指出造成这种现状的是某些政府部门没有很好地履行应尽的职能。某种问题的发生，我们不能简单地归于某一个原因。诚然，部分未成年人由于冷漠所带来的恶果都有各自不同的原因，我们社会每个人都有责任，各个部门各个群体都应该反思自己的行为：我们每一代人的历史使命究竟是什么呢？我们给子孙留下什么样的世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给世界留下什么样的子孙。教育子孙后代，培养未成年人，是社会全体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更是国家各个部门要履行的重要职能之一。如果我们某个部门遇到孩子们，还只是简单地喝斥一声，“小孩，旁边站！”这样，其他人对孩子的教育可能就会在你的冷漠当中丧失干净。
所以说，教育子孙，人人有责；子孙成人，人人还是要有责。
二
在我们的社会和人民统一了育人观念的时候，作为教育部门更要走到时代和社会的前列，不断反思我们自身存在的教育个管理问题，探究良性有效的教育新路。
学生的冷漠，尤其是中学生中异常的情感动向，更是我们现在要重点研究的问题。一直以来，我们过于注重对学生知识的传授，注重学生能力的培养，忽略了学生作为人的情感个性需要。尤其是现在的中学生，他们要面临着残酷的中考、高考。考试结束之后，他们的人生命运将要发生改变，家长也非常关心，学校和教师们也不得不将工作的重心放到应试中去。因此，学生被迫将大量时间用于繁琐的知识和技能的记忆和运用中，作为“人”的情感因素在很长一段时间被忽略了。我们的学校和教师把学生当作应试的机器来对待，压抑学生的个性，封闭学生的情感，让学生们过着“学校——家庭”或“教室——食堂——寝室”的单线枯燥生活，在缺乏人性化的教育环境中，学生的“情商”如何能健康发展？
从上个世纪末，党和国家高瞻远瞩，着力推行素质教育，而素质教育确实是以学生的长远发展为目标，既关注学生的才能的开发和提高，也注重了学生思想品质的培养，它还调动了学生的个人主观能动性。其中，最大的变化是真正把学生当“人”来对待，教师能弯下腰来倾听学生的心声，学生也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对伙伴亲人充满了情感，有些地区和学校从中也取得了一些巨大的改革成效。
但是，当我们沉下来，细心也不难发现，许多地区还是把升学率的高低作为对学校对政府部门的考核指标。于是，大多数教育工作者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素质教育表面上搞得惊天动地，应试教育实际上弄得热火朝天”。就算是取消对学校或政府部门升学率的考核要求，但社会界尤其是学生家长还是把一个学校升入重点中学或大学的人数作为了不成规矩的规矩。就连我们的学校也把升学率作为知名品牌向社会公开，并以此吸引招生。于是，每年还不到9月新生开学的时候，甚至就在6月升学考试成绩出来之后，许多学校的宣传条幅上就赫然标榜“贺喜我校××在今年升学考试中升入××重点中学（大学）”。更有甚者，当新生进入学校之后，某些学校领导和班主任都要他们向升入重点学校的毕业生学习。而这样一来，那些学校和老师怎么能让“以学生的长远发展”的目标顺利实现呢？在分数的重压之下，在家庭和学校刻意的“双面教育”下，中学生如何应对呢？优者或许能顶住压力，而那些大部分缺乏分数竞争力的学生就算在所谓的“艺术、体育”方面得到认可，但升学的现实打击只会让他们更加迷惑，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考试的痛苦，他们必将从中央学会怎么好好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再受到社会和他人的伤害，冷漠于是把他们再度包围。于是，这不伦不类的教育环境注定要为导致学生产生“冷漠症”承担起必要的责任。
除了在教育转轨期出现的不和谐的教育环境，我们教育队伍中还有些教师的素质不上不下。
由于当代教育正在转轨，而新事物的出现，必然需要先锋去探索。有的教师能跟上形势，与时俱进，积极学习实践，想方设法拉近与学生的情感距离，逐渐探究出适合时代发展需要的有特色的教学路子，深受学生的喜欢和爱戴，比如说上海市特级语文教师于漪等。但有的教师以工作紧张没有时间（可能也是没时间）为理由，放弃了继续学习的机会，抱残守缺，试图凭原来“一招鲜”的功夫继续打拼，“舟已行，而剑不行”的笑话于是诞生了，既误了自己，又误了学生。试问，有几多学生会喜欢只教书不育人的教师呢？在我们随机调查的200名初中生中，对于“你最不喜欢的老师”问题，有53%的学生“最不喜欢只管教书，不管我们的感情变化的老师”，居在“不会讲课”（33%）、“喜欢训人”（31.5%）、“作业布置得特别多”（24%）、“对纪律要求特别严格”（9.5%）等选项前列。假如哪位教师还拒绝与学生交流情感，那他将准备好会学生冷漠“付帐”吧，不过这笔帐确实难以还清啊！当然还有一些教师想学但又缺乏有效的方法指导，还有的教师一时间还很难转变观念放下“架子”，与学生平等相处，还有的教师等待观望……在等待期待的过程中，教师缺乏主动性的表现就失去了与学生沟通的时机，“冷漠症”暗暗潜伏。
此外，我们教师队伍确还存在一些“害群之马”。在有些情况下，学校对教师的评价仅来源于对学生考试成绩的评价，学生考得好，教师得的荣誉与利益就会多，反之，教师就会受罚，乃至淘汰。因而，部分教师就会偏爱成绩优异的学生，因为这群学生会给教师带来奖赏。而那些不能给教师带来荣誉的学生，他们甚至还会让教师损失一些利益，因此，有些教师由于私心作祟，就自觉不自觉间歧视学生、厌恶学生，有时还会有更为偏激的作法。据北京市教科院目前披露的《师源性心理伤害的成因及对策》的调查报告显示，打骂学生、对工作不负责任、偏心等不被学生喜欢的行为会给学生造成伤害，构成师源性心理伤害。学生虽然是个未成年的小孩，但他们也是有心的。既然从教师那里得不到表扬，得不到关爱，或者得到的竟是教师的“白眼”和挖苦，学生还会喜欢这位教师吗？学生还会亲近这位教师吗？古人云：“亲其师信其道。”学生都不“亲师”了，他作为一个小孩子，还能“信其道”吗？
最让人气愤的是有些素质低下的教师受到学生家长的“特别关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这些“全新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教师”怎能不为“人民币”服务呢，又怎能不特别关注“热心支持教育事业”的家长的孩子呢？有的教师甚至还公开向家长索取，家长不“进贡”，自己的孩子便会成为“二等公民”，其享受的“待遇”可想而知了。这样的教师又怎会让学生正确地学做人呢？学生们又怎能真心喜欢这样的教师呢？而这些教师依靠“蝇头小利”来教书育人，师生间的情感会有多纯、多深呢？师生的情感能交叠吗？答案是否定的，“冷漠症”在污秽中繁衍。
另外，有些薄弱学校和管理不规范的学校还存在不合理的人才制度，这也是导致学生“冷漠症”的病因之一。众所周知，教育部门许久以来还享受着“旱涝保收”的待遇，虽然这几年教师工资待遇有所提高，但相对其他行业来说，教师的工资待遇还是存在着差距。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教育部门还是“香饽饽”，尽管高学历的人才难以引进，但有关系有“路子”的人还是拼命想往教师队伍里钻，而那些钻进教师队伍的能胜任教育工作的又有多少呢？用国家财政养“教育闲人”，但国家教育工作又没有减少，这势必会给在岗的教师带来过多的负担。另外，包括我们教师队伍里也有一些教师等人想尽了办法，托关系的，凭本事的，都往待遇好的学校里跑。这就形成了教育发展中畸形状况：一方面教师队伍庞大不堪，占据了地区财政支出的大部分；一方面有些薄弱学校缺编厉害，教育经费拮据不堪。因此，一些老百姓议论纷纷，教师人多、钱多，可做事的人少。想想，一个学校连师资都配不齐，对学生的教育又怎能全面进行？还有，近几年来学生数还在高峰期，而一线教师人手不足，许多学校都还存在着“大班”现象，“每名教职工或教师负担的学生数，或每名教师平均授课时数，如果过多，则影响教育质量，其上限因人员工作负荷是有限的。”① 在工作量超量的情况下，教师如何能保证教育效益？一个教师所带的学生过多，课时过多，学科过多，单是备课、批改作业的任务已经繁重了，哪还有时间去辅导学生，倾听学生的心声，洞察他们的情感变化？在繁重的工作压力下，许多教师苦不堪言。据中国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教育课题组采用国际公认的SCL-90心理健康量表达这一工具，由心理学专业人士对教师实行检测。检测表明，69％的被检测教师自卑心态严重，另外，忌妒情绪明显、焦虑水平偏高也是较突出的问题。种种迹象表明，教师的压力逐渐加大，心理遇到新的问题，不健康的心理情绪蔓延滋生。试问，当学生跟教师交往的过程中，遇到教师心理情绪低潮期，教师情绪反复，学生不畏惧三分才怪呢？哪还有胆子走近教师？而教师因工作的压力哪就算有心，但哪有时间、精力和心情去关注学生的情感？教师自然而然就冷落了学生。
总而言之，不和谐的教育环境，不齐整的教师素质，不科学的管理方法，都要会中学生感染上“冷漠症”负责。
三
教育是个过去时，过去的教育和管理行为都会为社会发展带来有利有弊的结果，它的经验将会指引后来者小心前行；教育也是个进行时，现在的教育不能停止，哪怕过去已经造成了难以弥补的过失，也无论是怎样的时代，教育永远要进行下去；教育更是个将来时，我们的教育不能仅限于眼前的丝毫小利，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个民族要兴旺，一个国家要强盛，教育将是未来生存和发展的必要装备。
因此，无论我们过去的还是现在的教育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无论学生的“冷漠症”到了怎样的程度，我们都不能迷失当代教育赋予我们的使命，为冷漠“埋单” 不能只是一句埋怨，或者一声道歉，必须要以实际行动来拯救那些患有“冷漠症”的学生，同时避免其他学生再度感染“冷漠症”。
一、 进一步完善教育环境
（一）我们的教育思想要切实从学生的长远发展和社会良性发展的角度出发。
国家和人类发展，需要精英，但国家和社会的稳定，更需要无数品格高尚、身心健康且各具特点的“普通人”。精英引导社会发展潮流，素质过硬的“普通人”推动着历史车轮向前迈进。精英需要适合他们的教育，但他们必须甚至更需要接受思想政治教育。“在人的基本素质中，思想素质是最重要的素质。学校要教学生学知识、学科学，更要花大功夫教学生做人，做品格高尚、身心健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