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能源安全
一年前,我们这个听证会关注更多的是理论性的东西,充满了“如果怎样”等假设分析。过去几个月所发生的事件使这一主题又重新推至前台,并再次证明了石油对我们的安全以及经济的重要性。目前海湾石油问题尤为突出。但是我们也看到了来自非海湾地区国家,如委内瑞拉和尼日利亚的大范围石油中断的影响。委内瑞拉石油出口锐减的影响甚至超过了伊拉克石油出口中断对市场的影响,在很大程度上使得油价大涨、美国石油库存下降。石油进一步中断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我们应该看到随着北半球冬季的结束,石油需求在下降,而且其它产油国石油产量的大量增加,国际石油价格的势头是持续向下。
但是有关能源安全问题的重要性仍不会消失。能源安全不是一个新的问题。自100多年以前工业社会兴起,这一问题就已经反复出现。在一战前夕,温斯顿·丘吉尔作为皇家海军上将,开始用石油替代煤炭作为皇家海军的动力源,于是便出现了能源安全问题。结果,皇家海军的动力来源从威尔士的煤炭转向了伊朗的石油。面对新的风险,丘吉尔所诠释的能源安全原则是:“石油的安全与确定性存在于品种多样性”,至今这一结论仍未过时。
近百年中,能源安全不断地被列为首要问题。在二次大战中这一问题是一个极为关键的层面。在二战以后的几十年,先后爆发了5次中东危机,它们或是造成世界石油供应中断或是险些造成中断,而现在则是第6次。
上一次的危机发生在10年以前,即1990-1991年的海湾危机。当时,世界石油生产中心——波斯湾受到严重威胁,萨达姆·侯赛因即将控制该地区,并使其政权将石油转化为政治经济以及军事力量——甚至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之后,伊拉克的石油不再进入世界石油市场。回首往昔,十分清楚的看出,冷战以及海湾危机解决后,我们显然在过去的10年里对安全问题过分自信。其中包括能源安全。
今天的听证会,我的主要目的是回答委员会提出的一些问题,主要有三方面:
第一,给委员会提供一个清晰的全国能源形势框架;
第二,辨析并确定我们考虑有关能源安全所需的主要理论;
第三,讲述各地区,包括俄罗斯和西非与未来石油供应形势相关的国际关系,并试图回答有关“海湾石油在全球的重要性”的问题。
能源安全十分突出,其原因很明显:
伊拉克战争——中东的骚动与危机。这一问题包括了从伊拉克到恐怖主义、基地组织、人口压力、巴以冲突以及族代变迁问题。
美国石油进口量提高。25年前,即1973年石油危机的时候,美国的原油进口占国内石油消费的比例是36%,而现在则超过了50%。
市场压力。“新经济”时代,能源安全从人们意识当中流失。2000年至2003年,即后“新经济”世界的今天,能源价格上涨提醒着人们能源的重要性。
脆弱性。除此之外,即关注传统的石油流向外,我们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关注点,即能源基础设施的安全,这是美国“本土安全”的一部分。
一、美国能源形势
美国10.5万亿美元的经济得到能源的支持。其中93%来自于石油、天然气、煤炭以及核能,其中石油约为2000万桶/日,占能源消费总量的40%,天然气占22%,其它的2.6%来自水电,3.5%来自生物能源。尽管风能处于上升趋势,但它和太阳能所占比率仍不超过千分之一,相当于7.5万桶油当量/日。值得注意的是,美国消耗了将近四分之一的世界石油,而美国的GDP占全球GDP的三分之一。
美国石油进口占石油总消费量的50%多。美国石油消费的70%来自于西半球,包括美国本土的生产和西半球其它国家的进口(见表1)。其它的20%则来自于西非和北海。美国石油进口量增加的直接原因是,美国这些年的石油需求的增长大大超过了其国内石油产量的增长。
表1 2002年11月美国石油进口“前5个国家”
加拿大 2.07百万桶/日
委内瑞拉 1.60百万桶/日
尼日利亚 1.59百万桶/日
墨西哥 1.53百万桶/日
沙特 1.50百万桶/日
资料来源:美国能源部,能源月报。
自20世纪40年代美国成为石油净进口国以来,美国对石油进口增长的前景格外关注。二战时期,盟军所使用的石油当中,7桶有6桶是美国提供的。之后的30年中,“能源独立”的呼声一次又一次的出现。然而,这些年里,美国已经从各个方面更加深入地整合到全球经济当中,从而显现出了更高的生活水平和就业率。这一观点是5月15日即将出版的太平洋盆地调查研究报告系列《占领至高点:为世界经济而战》的主题之一。其中一些数据是:20世纪90年代美国对外贸易量增长了一倍,现在相当于GDP的25%,而20年前只是10%。1980年美国国际电话拨打数量为2亿次,到了90年代末这一数据超过了50亿次。此外,7个美国制造业工人当中就有1个受雇于非美国公司。
然而,石油成了战略经济。问题不是美国是否应该进口,而是如何避免进口所造成的脆弱性。除非制订一些严格的管制措施或者取得一系列重大技术突破,现实的问题不是如何减少进口,而是如何使之稳定。但是该怎么做呢?这里没有一个惟一的答案或者公式。
节能的地位很重要。美国在节能方面已经取得了一系列进展。今天,美国单位GDP消耗的石油量仅为70年代的一半。
石油稳产(或增产)同样重要。在一个强大的环保架构内,技术意味着石油在生产能力和效率方面可以取得非凡的进步。墨西哥湾深水区域是美国石油生产增长的主要地区,它抵补其它地区产量的下降。但是那里的石油产量能否持续增长取决于政策因素,即石油公司如何获得资源。这一点极其重要。
一个重大的技术革命今天正在展现,这就是我们所称的"DOFF"("digital oil field of the future"),即未来数字化油田。这一技术集丰富的信息、控制技术、遥感装置、“智能钻井”,以及高精确测量仪器于一身,勘探和生产将更为准确集中。其结果是最终石油生产成本大大降低。从而,过去成本昂贵而且很难得到的石油资源供应变得经济可行。DOFF的影响将是巨大的。在未来5~10年内,数字化油田将使世界石油储量增加1250亿桶,大大超过了目前伊拉克已探明的石油储量。
新技术,特别是交通部门的技术,将是十分重要的。由于美国的交通工具不能快速更换,这方面技术的优势只能在未来逐渐得到显现。虽然我们大量讨论过燃料电池,但是它还不能在运输领域快速成为具有竞争力的技术。而中期影响力巨大的技术将是混合燃料汽车,部分为内燃机驱动,同时可以使用电池驱动。
二、能源安全原则
美国是一个石油进口大国,而且是世界最大的石油
进口国。在考虑到能源安全问题上有哪些主要原则呢?基于过去30多年中美国所累积的经验,我提出以下常识性的观点:
1.应充分认识世界上只有一个石油市场。美国是全球石油市场的一部分。这个市场是一个超大的物流系统,每天运转着全世界7700万桶的石油。美国的安全依存于这一整体市场的稳定。
2.丘吉尔90年前的格言至今仍然适用:多样化的供应是安全保证的关键,这已经成为美国70年代以来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近期委内瑞拉、伊拉克的石油生产突然中断,以及尼日利亚生产的锐减,都证实了这一点。
3.紧急库存,例如美国战略石油储备,是美国防止供应中断的第一道防线。因此,它们的价值不应被低估和削弱,不应将其变成一种调控市场的工具,如作为应对因季节性因素或市场分割所造成的临时性市场混乱的手段。同时,主要石油生产国保持剩余产能是防止供应中断的主要防卫手段,1990年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4.现在的石油市场远比过去几十年更加灵活。干涉和控制只能适得其反,从而阻碍市场系统的自我调整。尽管很艰难,抵御对市场进行微观调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