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理论”的结构
眼中的全球社会仅仅意味着现代世界高度发达的相互 依赖已经或正在使人类的价值观及其对共同问题的认识越来越具有相似性,然而,价值 观和认识上的相似性并不是一种对人类共同利益的保证,更不是一种让私利服从于整体 利益的保证,相反,当今世界的相互依赖虽然是前所未有的,但是,这种相互依赖同样 是极不对称的,而这种不对称的相互依赖也是造成国际权势竞争的一大主要根源。(注 :Robert Keohane & Joseph Nye,Power and Interdependence(Boston:Little Brown, 1977),p.23.)从历史上看,现代的“统一世界”曾经是西方人竭力创造的一种神话,这 一神话的目的就是将西方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强加于世界上许多不顺从的多样性的文 化,这一神话在20世纪曾一度被俄国十月革命的胜 利以及世界社会主义阵营的建立而打 破。然而,伴随着苏联的瓦解以及苏式共产主义在 全球范围的失败,这一沉寂已久的自 由主义神话重新开始复活,并且呈现出逼人的上升 势头,但这一神话在可以预见的将来 并没有多少实现的可能,因为当代世界在物质上和 文化上的相互依赖程度不断增长的同 时,同样也存在着一种日趋明显的分裂化趋势。( 注:Paul Kennedy,Preparing for th e Twenty-first Century (New York:RandomHouse,1993),pp.131-133.)
事实上,全球的政治分裂在冷战后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进一步加大了。在国家层次上 ,冷战结束前的世界大致由150多个独立国家组成,然而,伴随着苏联及东欧国家的瓦 解,主权国家的数目大大增加了,更为重要的是,发源于17世纪欧洲的现代民族主义思 潮,目前已经或正在成为许多地方占统治地位的信仰,而伴随这一思潮而来的民族分离 主义运动在世界上的蔓延,同样也日益释放出强大且极其危险的能量,而这就意味着未 来人们在目睹世界一体化的同时,也将目睹由民族分离主义运动造成的新兴民族国家在 世界范围的增生,而这给世界在政治上带来的只能是分裂而不是统一。在跨国层次上, 当今世界的
当代世界日趋明显的分裂化趋势实际上意味着由国际无政府状态决定的国际政治的竞 争性和对抗性的本质,在当今及未来的世界中仍然可能会继续延续下去。当然,历史经 验可能使当今及未来的主权国家(或其他政治实体)会从中汲取教训,从而大大减少乃至 消除它们之间的对抗和竞争。(注:亚历山大·温特:《国际政治的社会理论》,第137 页。)然而,所有这一切并不是必然的,因为国家(确切地说,是组成和领导国家的个人 )虽然是可以从历史经验中汲取教训,但是,它们不可能总是会汲取完全相同的教训, 更不可能总是会汲取那些正确的教训,因为历史经验给人们提供的教训往往是多样的, 并且一个特定的历史经验同样也可能给不同的人提供不同的教训。而这意味着,我们可 能无法指望当今及未来的国家就一定比过去的国家会更理性、更明智地去追求它们各自 的自我利益。(注:Dale Copeland,“The Constructivist Challenge to Structural Realism”,International Security(2000),25,pp.187-211.)正因为如此,华尔兹的理 论在当今及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仍不失为我们考察相关国际政治时局的一项重要理 论参照,因为这一理论至少提醒人们:国际无政府状态仍然是当今正在经历重大变革的 国际政治的一大本质特征,而那种在这一状态中必然会广泛存在的国家间的相互猜疑和 相互恐惧仍然是当今世界政治的一大根本方面。而这点也正是华尔兹创立的结构现实主 义理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结构理论”的结构(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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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全球的政治分裂在冷战后不仅没有缩小,反而进一步加大了。在国家层次上 ,冷战结束前的世界大致由150多个独立国家组成,然而,伴随着苏联及东欧国家的瓦 解,主权国家的数目大大增加了,更为重要的是,发源于17世纪欧洲的现代民族主义思 潮,目前已经或正在成为许多地方占统治地位的信仰,而伴随这一思潮而来的民族分离 主义运动在世界上的蔓延,同样也日益释放出强大且极其危险的能量,而这就意味着未 来人们在目睹世界一体化的同时,也将目睹由民族分离主义运动造成的新兴民族国家在 世界范围的增生,而这给世界在政治上带来的只能是分裂而不是统一。在跨国层次上, 当今世界的
分裂趋势同样也很明显:当代伊斯兰文化的复兴及其对西方价值观的反抗以 及由那种日益加速的现代化进程而造成的广大非西方文化对西方价值观的挑战,昭示着 当今及未来的世界同样有可能会再次出现一种基于不同价值观的分裂;而那因高度发达 的相互依赖而不断加速的非西方权势中心的崛起及其同西方权势中心间可能出现的冲突 和对抗,同样也意味着未来世界可能陷入另一场动乱之中。
当代世界日趋明显的分裂化趋势实际上意味着由国际无政府状态决定的国际政治的竞 争性和对抗性的本质,在当今及未来的世界中仍然可能会继续延续下去。当然,历史经 验可能使当今及未来的主权国家(或其他政治实体)会从中汲取教训,从而大大减少乃至 消除它们之间的对抗和竞争。(注:亚历山大·温特:《国际政治的社会理论》,第137 页。)然而,所有这一切并不是必然的,因为国家(确切地说,是组成和领导国家的个人 )虽然是可以从历史经验中汲取教训,但是,它们不可能总是会汲取完全相同的教训, 更不可能总是会汲取那些正确的教训,因为历史经验给人们提供的教训往往是多样的, 并且一个特定的历史经验同样也可能给不同的人提供不同的教训。而这意味着,我们可 能无法指望当今及未来的国家就一定比过去的国家会更理性、更明智地去追求它们各自 的自我利益。(注:Dale Copeland,“The Constructivist Challenge to Structural Realism”,International Security(2000),25,pp.187-211.)正因为如此,华尔兹的理 论在当今及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仍不失为我们考察相关国际政治时局的一项重要理 论参照,因为这一理论至少提醒人们:国际无政府状态仍然是当今正在经历重大变革的 国际政治的一大本质特征,而那种在这一状态中必然会广泛存在的国家间的相互猜疑和 相互恐惧仍然是当今世界政治的一大根本方面。而这点也正是华尔兹创立的结构现实主 义理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