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为国际化调查报告
华为不到3个月的时间就顺利地完成了项目,与国际一流产品相比,除了价格上的优势,华为在提供新的电信业务生成环境的灵活性上更惹和记电信喜爱,设备可以放在楼梯间里,适应了香港人多地少的特点。此单的迅速完工成功地帮助了和记电信与香港电信的竞争中取得差异化优势。同时和记电信在产品质量、服务等方面近乎“苛刻”的要求,为华为日后进军国际市场进行了一次“大练兵”。
1996年下半年,当华为真正做好冲击国际市场的准备时,选择哪个市场打响“第一枪”成了华为决策层争论的焦点。他们最终决定复制国内的经验,采取集中优势兵力,制胜薄弱环节的策略。即首先从电信发展较薄弱的国家“下手”,步步为营、层层包围,最后攻占发达国家。
俄罗斯和拉美市场是华为首先瞄准的“猎物”。其实早在1994年华为就“相中”了这块宝地。3年间华为组织了数十个代表团访俄,前后数百人次。并邀请俄代表团也数次访问华为。在俄积蓄了3年的市场力量后发起冲击,但是华为对能否打开市场,仍然没有把握。
初期,华为在开拓国际市场过程中走了很多弯路。据海外的销售人员介绍:1996年负责客户线的员工刚开始去的时候,一个地方一去两个星期,连个客户的影子都看不到,更不用说介绍产品了。
1997年的俄罗斯陷入经济低谷,迟迟不能“自拔”,卢布贬值、一泻千里。NEC、西门子、阿尔卡特等国际巨头纷纷溃逃般地从俄撤资。这一市场的主角空缺无疑给了华为“搭台唱戏”的绝好机会。
现任华为独联体地区部总裁的李杰,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派往俄罗斯开拓市场。俄罗斯的1998年,天气倒是不冷,可市场太冷了,而且紧接着俄罗斯发生的一场金融危机,使整个电信业都停滞下来。李杰回忆说:“有在打官司的,有在清理货物的,官员们走马观灯似的在眼前晃来晃去,我不仅失去了嗅觉,甚至视线也模糊了,那时候,我惟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由一匹狼变成了一头冬眠的北极熊。”这一年,李杰几乎一无所获,除了告诉俄罗斯:我们还在。1999年,李杰还是一无所获。在日内瓦世界电信大会上,任正非点醒了自己的爱将:“李杰,如果有一天俄罗斯市场复苏了,而华为却被挡在了门外,你就从这个楼上跳下去吧。”李杰说:“好。”李杰马不停蹄地开始组建当地营销队伍,培训后送往俄罗斯各个地区,以此为基础建立了合资企业贝托华为这个营销网络;在不断的拜访中,他们认识了一批运营商的管理层,了解和信任在频繁的沟通中得以建立,从而形成了目前最主要的客户群。在艰难的起步中,华为从俄罗斯国家电信局获得的第一张订单只有区区12美元。
但华为还是锲而不舍地坚持在俄罗斯市场的投入。当普京全面整顿宏观经济,俄罗斯经济出现“回暖”之际,华为终于赶上了俄政府新一轮采购计划的头班车。2001年,华为与俄罗斯国家电信部门签署了上千万美元的GSM设备供应合同。2002年底,华为又取得了3797公里的超长距离320G的从圣彼德堡到莫斯科国家光传输干线(DWDM系统)的订单。2003年在独联体国家的销售额一举超过3亿美元,位居独联体市场国际大型设备供应商的前列。
2000年起,华为开始在其他地区全面拓展,包括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市场以及中东、非洲等区域市场。特别是在华人比较集中的泰国市场,华为连续拿下了几个较大的移动智能网订单。此外,在相对比较发达的地区,如沙特、南非等也取得了良好的销售业绩。
发展中国家的连战告捷,使华为信心倍增。此后,华为开始在觊觎已久的发达国家市场上有所动作。在西欧市场,从2001年开始,以10G SDH光网络产品进入德国为起点,通过与当地著名代理商合作,华为产品成功进入德国、法国、西班牙、英国等发达国家。2003年的销售额为3000万美元,预计2004年可以达到1亿美元的规模。最难啃的骨头是北美市场,它既是全球最大的电信设备市场,也是思科等
跨国巨头的老巢,华为生产的无线、NGN、数据通信、光网络产品已经实现销售,但相对进展迟缓。
政府角色的玄机
在《华为文集》里,华为人对企业国际化有着与众不同的解读:“破除了狭隘的民族自尊心就是国际化,破除了狭隘的华为自豪感就是职业化,破除了狭隘的品牌意识就是成熟化。”由此可知,政府角色的淡出,是华为国际化的一种必然。
中国人办签证到哪里都或多或少受到限制,美国的护照到哪里都畅通无阻。但这些是企业所无法改变的。每个企业在踏出国境线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深深地烙上了国家的名字。
在国外的销售经历使得两位来自海外的华为员工对国家的概念一再强调。《IT时代周刊》在调查中深刻感受到了中国二字对华为的含义。
现今国家的竞争已经越来越多地体现在经济竞争上。企业在国际上展开的商业活动中也逐渐呈现出同国家若隐若现的默契。
“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就是企业与企业之间的竞争。”华为走出去之前,任正非对政治的概念就是这样理解的。随着华为的国际化路途的延伸,这句话也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在国际化的初期,华为遵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以中国的外交作为大方向。华为设立办事处的原则就是与中国建交的国家。在什么地区投放什么力度的人力物力也是根据国家外交的风向变化来决策的。在《走过欧亚分界线》一文中,任正非再次明确提到了这一点:“中国的外交路线是成功的,在世界赢得了更多的朋友……华为公司的跨国营销是跟着我国外交路线走的,相信也会成功……”
1996年,叶利钦总统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与江泽民主席共同宣布建立“平等信任、面向21世纪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任正非敏锐地意识到这一国际关系变化中隐藏着商机。华为当即决定抓住这一大好时机在俄罗斯设立合资公司。1997年4月8日任正非亲赴俄罗斯乌法市,参加华为与俄罗斯的合资公司贝托华为的签字仪式。
同样,华为在巴西的合资公司也是看中了中国和巴西世代友好的关系而建立的。
作为民营企业迅速崛起的华为,很快受到了国家高层领导的关注和支持。
1996年6月1日,朱钅容基副总理视察华为时,明确表示,国产交换机打入国际市场,政府一定提供买方信贷。这对于回款缓慢的大型设备制造商华为来说是很大的支持。2000年11月,吴邦国副总理访问非洲,亲点任正非随行。
而政府的关注又吸引来了银行的支持。今年2月13日,在华为总部深圳,中国进出口银行与华为技术有限公司正式签署了6亿美元的出口信贷框架协议。这一支持无疑给华为的国外竞标增加了一个筹码。
但是,如果我们将华为的国际化理解为“依赖政府支持而崛起”,那就是对华为国际化的一种极大误解。
在采访的过程中,华为人一再强调:“华为绝对不是一个靠国家政策扶持的公司。”无论是失意小灵通业务、和联通CDMA项目;以及之前被电信政策叫停的CDMA450,都看不出政府有关部门为华为做出任何利益方面的政策倾斜。
在《华为文集》里,华为人对企业国际化有着与众不同的解读:“破除了狭隘的民族自尊心就是国际化,破除了狭隘的华为自豪感就是职业化,破除了狭隘的品牌意识就是成熟化。”
华为国际化进程中政府角色的日益“淡化”和市场化色彩凸现,正是华为日益成熟和迈向国际型企业的标志。从思科案的结局看,即使是在美国开庭审理一件“名为产权纠纷,实则商业竞争”的纠纷,华为没有去利用民族情绪,也没有依靠政府强力介入,而是在商言商,选择了与美国本地的律师事务、公关公司、合作伙伴3Com携手,通过商业利益和竞争规则赢得最终的胜利。有专家就案件起因分析认为,正是国家标准的缺席给了思科趁虚而入之机。所以,国家政策不仅对华为的胜诉没起到任何帮助,反而成了跨国巨头法庭上的有利“证据”。
可以预见在未来,国家的影子仍然会出现在华为国际化的进程中,但华为认为自己应该扮演的最佳角色是什么呢?
《IT时代周刊》在和从中东市场回来的人力资源部总监潘建华的谈话中找到了答案:“在政府保障建交、经济合作、签证顺畅的背景下,具体的海外业务我们已经完全按国际企业的市场化程序运作了。”
从“红高粱”到“高科技”
2000年华为的销售目标是250亿元,致命的是,适逢电信运营商的建设计划流产,
《华为国际化调查报告(第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