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附国”几个问题的再认识
2.在康东地区和阿坝嘉绒地区的藏族中,对嘉绒藏族有一种具体的分法,叫“嘉绒九部”或“嘉绒十八土司”。 九部之中的霍尔道孚部、木雅部和瓦部三部就在甘孜州的康、沪、道、丹四县地区,所属土司有明正土司、丹东革什咱土司、鱼通土司、冷边土司、沈边土司、巴底土司等,其中明正土司势力最大。从尔龚语本身的分布来讲,呈线型切割状分布。根据专家们调查,东至阿坝州的马尔康木尔宗一带,然后向西是阿坝州的金门观音桥一带,然后是丹东革什咱、道孚城区、还有炉霍和新龙,中间被嘉绒语、安多语、康方言和扎巴语间隔。这种线型分布的特征正与高碉和石棺葬分布和走向大体一致,这个三重合的现象给了我们一个启示。高碉文化和石棺葬文化从东到西,跨南北走向之岷江、大渡河、雅砻江、金沙江四水,到西藏昌都地区,特别是石棺葬文化,在阿坝州和甘孜州不断有所发现,其中最大的一址是在炉霍克古乡的卡莎湖畔,一次性出土石棺达二百七十六棺,文物达一千余件之多。据专家们考证,比较多数的看法是这两种文化都是嘉绒藏族的祖先、自称为“戈”或“哥邻”、他称为嘉良夷的先民所创。三重合现象给我们的启示是以下三点:(1)唐以前我国西部诸羌各部间的文化交流就已经很发达。(2)嘉良夷是附国族源的主要组成成分之一。(3)操尔龚语的藏族不是党项羌,不是西夏的遗民。而自称“戈”或“哥邻”的羌的后裔,是与嘉绒藏族同源的。对于这个看法,我们有必要在这里作简要说明。(1)尔龚语呈线型切割分布的历史原因是:吐蕃兴盛,统一诸羌部落后,这些地区受其语言、文字和其它文化的熏陶,受藏传佛教的传播和影响已经一千多年,这是一个历史的必然。在整个藏区的腹心地带,这种现象已经消失,而在四川阿坝州和甘孜州藏区,由于地处汉、藏交界之地,历史上汉、藏统治阶级对此区域都有鞭长莫及之感,致使较多的原始语种虽然受到藏语和汉语的渗透,但仍然被保留下来,形成了一些完整的语言孤岛(如扎巴语、贵琼语)和切割区。(2)马长寿先生在《嘉绒民族社会史》中,首定尔龚语名,但未解释尔龚之含意,我们在道孚调查时得知,尔龚一词按道孚语(指尔龚语)来解释,是“远方”之意,这就说明操这种语言的藏族,其祖先不是这里的土著,是从比较远的地方迁徒而来的。(3)嘉级语历史上受古藏语影响大,已经基本改变了其先民所固有的语言形态,更接近于藏语。所以这种语言在学术界尚存争议,有人把它归入羌语支,也有人把它归入藏语支,但在藏族学者中,基本认定为藏语支,而尔龚语则不然,它基本保持了其先民(即自称“戈”或“哥邻”)的语言形态,虽受其它语种音素的影响,但是极少。李范文同志在调查过程中,虽然把它定为独立羌语支,但也肯定了“道孚语形态变化很丰富,语音与嘉绒语接近……藏文的古老读音在它的语言里反映出来,在这点上与嘉绒语有着相似之处。”(4)木雅的分法,有大木雅和小木雅之分,还有上木雅与下木雅之分;在各个历史时期内,木雅的具体范围也不尽一致。这是一种地理分法,拿这种分法来解释小木雅叫“西吴”,大木雅 叫“大吴”,那么上木雅又叫什么?下木雅又叫什么呢?(5)木雅语与尔龚语经专家们认定均是各自独立的羌语支。在这两种语文中,孙宏开先生在《川西民族走廊地区的语言》一文中列表对比的情况是:木雅语与尔龚语的同源词比例是18.1%,异源词是81.9%。而木雅语与普朱语、尔苏语、嘉绒语的同源词比例分别是25.7%、20.5%、17.9%。就两语的其它语素而言,也是存在着较大的差别的。以上仅仅是我们对嘉良夷与操尔龚语的道孚藏族的族源关系的一点看法,虽不能作为定论,但是比起单纯从语言的相似程度来搭结族源关系更妥贴些。
3.白兰,是古代分布在青海、四川藏区比较广的羌支部落,常与其它羌支杂错相居。也是附国时期该部落联盟的族系重要成分之一。下面是有关史籍对当时白兰情况的一些记述。白兰名最早出现于《华阳国志·蜀志》,志文中道:“仅山郡,本蜀郡北部都尉,孝武元鼎六年置。旧属八县,户二十五万,去洛三千四百六十三里,东接蜀郡,南接汉嘉,西接凉州、酒泉,北接阴平、有六夷,羌胡、羌虏、白兰峒九种之戎。”《北史·白兰传》称:“白兰者,羌之别种也。其地东北接吐谷浑,西北利摸徒,南界那鄂。”《新唐书·党项传》载:“又有白兰羌,吐蕃谓之丁零,左属党项,右与多弥接。胜兵万人,勇战斗,善作兵,俗与党项同。”史家们在众多历史文献的比较研究中,对白兰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居住地域和演化情况提出了各自的见解。任乃强先生在《四川上古史新探》中道:“自玉树、称多以下,金沙江水以东的地面,从来都是吃哈姜盐的羌支部落。也就是白兰羌支派分别发展起来的许多部落。哈姜盐行销这一地区是旧石器时代开始的事。拥有这个盐地之利从而最先进入氏族社会的可能就叫作‘白兰’。他们的主要根据地在今天的石渠县。”《羌族史·白兰及西山诸羌》概括了各家之说。“关于最初的具体位置,学者们意见尚不完全一致。或谓‘其部地当在今柴达木河流域’,或谓在青海通天河流域的玉树地区,或谓在青海西南的巴颜喀拉山脉,或谓在今青海省海西州柴达木盆地东南部山区,或谓在今阿坝自治州,方位大体相同。白兰后继续南迁,在今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的炉霍、丹巴和巴塘等地留下痕迹。”唐以前居住在长江上游通天河一带的白兰部落以及雅砻江河源一带的白兰部落,沿着这两水之间的狭长地段,不断向南迁徙,直达四川的巴塘、理塘以及更南的一些地方。附国时期这部份白兰是臣服于附国的,这就是我们确定附国东部疆域的历史依据。唐代吐蕃兴起,附国消失,整个附国的羌支部落成为吐蕃的属部,白兰也不例外。巴塘、理塘一带的藏族至今还流传着其先民系“白日”(即白兰)的传说,白兰王的王室就建在现巴塘车站附近的农田上。传说后来被南诏征服,尔后南诏又被霍尔灭掉(见巴塘志苑1986年1期《桑梓巴塘颂》)。藏族史诗《格萨尔王传》中的岭·格萨尔王,传说是白兰的后裔,其出生地就在现石渠和德格交界的原邓柯县境内。
4.在古代藏文史料中屡见藏族之源为猕猴种之说,在今西藏山南泽当附近的山上至今还保存着猕猴常居的“猴洞”遗迹。《北史·党项传》谓:“党项羌者,三苗之后也。其种有宕昌、白狼,皆自称猕猴种。”汉文史书中也存类似记载。对于藏族的起源问题,学术界诸说并存。举个例子,黄奋生先生在《藏族史略》中提出:“羌人是藏族的前身,藏族起源于甘、青。(即北来说)”按照类似的说法(包括藏即羌说等)。远古时期,青藏高原是个无人之区。随着考古事业的不断发展,近些年来,先后在西藏定日、聂拉木、林芝、墨脱、昌都、拉萨等地,发现了中、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这些考古发现证实,青藏高原远古时期就有藏族本身的原始土著先民休养生息,发展繁衍。距甘孜州较近的昌都卡若文化遗址,距今已有近五千年的历史,那里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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