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部落的图腾是什么?
前后,有许多以两栖动物、爬行动物以及其他动物为图腾的氏族和部落,他们之间进行过长期的兼并,结果许多氏族归入黄帝部落”,其图腾族徽当然也要体现这种部落大联盟,所以“就出现了碧玉龙这样的似蛇、似猪、似马、似牛的复合龙形象”(陈荣富著《宗教礼仪与古代艺术》112—115页,江西高校出版社1994年6月第1版)。王大有先生则认为“中国人最熟悉的龙,它是中国境内上古文明时代许多族团的主图腾,主要是东夷民族和神农民族的主图腾。在原生图腾阶段,它即鳄。在演生图腾阶段,扩大到了蛇、鼋、龟、黾,以及与鳄近亲的两栖类动物,并在形象刻画上以鳄为主,相互附丽。在复合图腾阶段,则把不同联姻族团、联盟族团、联盟国族间的图腾徽帜特征相互附丽攫取。遂有龙为鹿角(牛角等)、蛇颈、鹰爪、鼍头足身、鳞身(鱼)等复合体特征”(王大有著《上古中华文明》286页,中国社会出版社2000年5月第1版)。王大有先生主张黄帝族的原生图腾为龟、黾类,而鳄为伏羲、蚩尤的原生图腾,这样看,后来的复合图腾龙便是以战败者蚩尤方的图腾为主了。此外,黄帝部族的图腾还有多种说法和可能: 《左传·昭公十七年》郯子言其祖先少暤氏以鸟纪官“为鸟师而鸟名”时说“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大暤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按照图腾论者的观念,一般认为少暤氏的图腾为鸟、大暤氏的图腾为龙,炎帝氏“以火纪”则是以太阳为图腾。据此推论,黄帝氏可能以云为图腾。《周易》乾卦《文言》说:“云从龙,风从虎。”而甲骨文、金文中的“云”字多象龙、蛇一类无足曲体动物形象,类于“ ”字。据唐兰先生考释,“云”字当从“ ”字演变而来(《天壤文释》40页)。“ ”即蚯蚓,古人认为 能兴云,属龙类(实际可能因下雨前,黑云聚集,天气闷热导致蚯蚓出洞滚沙这一物候现象而产生的神秘意象)。《竹书纪年》说:“轩辕黄帝氏……有大蝼如羊,大 如虹,帝以土气胜,遂以土德玉。”注引刘向《别录》:“邹衍言:黄帝土德,有蝼蛄如牛大, 如虹。”蝼咕、 以及甘肃甘谷西坪出土“人面鲵鱼纹”均为土物、水物,所以陆思贤先生认为黄帝族以这些土物、水物为图腾,寓意是占领土地、开发土地(陆思贤著《神话考古》196—197页,文物出版社1995年12月第1版)。一个“云”字,一个“ ”字,图腾物又从天上变到了地下。 我国的考古学家曾经把仰韶文化、马家窑文化等史前文化中的动物纹样视为氏族或部落图腾,如说半坡类型属于以鱼为图腾的部族,庙底沟类型属于以鸟为图腾的部族,马家窑文化属于以鸟和蛙为图腾的两个氏族部落(石兴邦《有关马家窑文化的一些问题》,《考古》1962年第6期;严文明《甘肃彩陶的源流》,《文物》1978年第10期)。黄怀信先生研究认为,流行鱼纹的半坡类型相当于炎帝部的文化,流行鸟纹的庙底沟类型相当于黄帝部的文化,所以炎帝部可能以鱼为图腾、黄帝部可能以鸟为图腾。其文献依据还有:《山海经·海内经》说“氐人国……其人人面鱼身”,《大荒西经》说“有互人国。炎帝之孙名曰灵恝,灵恝生互人”,氐人国即互人国,所以炎帝后裔以鱼为图腾。《大荒北经》载:“有儋耳之国,任姓,禺号子。”又载:“北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鸟身……名曰禺强。”《大荒东经》说:“黄帝生禺 ,禺 生禺京。”按郭璞注,虢 又作号,禺京即禺强,而任姓又恰在《国语·晋语》所云黄帝之子十二姓中,故黄帝之后确有“人面鸟身者”。又《墨子·非攻》记禹征苗“有神人面鸟身”相助,而禹为黄帝之后,故知这“人面鸟身”之神与黄帝部确有关系(黄怀倍《仰韶文化与原始华夏族——炎、黄部族》,《考古与文物》1997年第4期)。 学者一般认为,在原始社会时期,氏族名、氏族首领的名称以及这个氏族的保护神(图腾)三者常用同一个名称,如“黄帝”,他既是当时华夏族团中一个氏族的名称,亦是该氏族的保护神与酋长的名字(陈建宪著《神祗与英雄:中国古代神话的母题》191页,三联书店北京1994年11月第1版)。文化人类学家则认为图腾的来源大多如此:“蛮人的儿童常名为狗、狼、牛、马、熊、狮、虎、鹰等。酋长们也常有这种名称,死后被尊为英雄并再变为神灵,也仍用这种动物名。这些有动物名的酋长或且被追认为部落的开祖,则其部落的人初时原晓得他们的开祖是人类不过带动物名就是了,但后来逐渐忘记了开祖的人的性质,而只记得他的动物名,甚且更和实际的动物相混淆,于是竟自信是该动物的后裔,尊这种动物为祖先,并以繁顼的仪式崇拜他”,其他用植物和自然现象为图腾的情形也是如此(林惠祥著《文化人类学》277—278页,商务印书馆1991年2月第2版)。由此推论,黄帝族的图腾当与“黄帝”的含义及其所指有关。根据何新先生的研究,黄帝就是“光帝”即太阳神(何新著《诸神的起源》62页,时事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所以黄帝族的图腾应该是太阳。黄帝的生父是少典,而“大量的古代典籍告诉我们,少典氏实际是天神——太阳神(日主)”(张振犁、陈江风等著《东方文明的曙光——中原神话论》69页,东方出版中心1999年2月第1版),从这个角度看,黄帝族的图腾也为太阳。 丁山等学者认为殷墟甲骨文中“黄母”、“黄示”即黄帝,指的是地母神(丁山著《中国古代宗教与神话考》422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本;陆思贤著《神话考古》178页,文物出版社1995年12月第1版),或认为“黄帝”是春秋士大夫糅和“黄示”与“皇天上帝”两个天神地祗为一神的名称,周人“黄帝”直接从殷商地神“黄示”蜕变而来,可见黄帝形象的前身属于远古中原部族崇拜的地神(张振犁、陈江风等著《东方文明的曙光——中原神话论》69页,东方出版中心1999年2月第1版)。陆思贤先生还认为据甘肃甘谷西坪出土庙底沟类型人面鲵鱼纹和《山海经》轩辕国人“尾交首上”神话可知黄帝“具有地母神与水神的神性”,又引《吕氏春秋·有始览》“黄帝之时,天先见大 大蝼”等文献证之(陆思贤著《神话考古》196—197页,文物出版社1995年12月第1版)。陕北延川县民间剪纸艺术大师高风莲的作品被认为“保存了极为古老的图腾文化”,其中虎是“作为天与太阳内涵的炎帝部落集团的图腾”,蛇(龙)鱼是“作为地与水内涵的黄帝部落集团的图腾”(《高风莲的剪纸艺术》,陕北人·陕北文化网:www.sbrw.org,2004年2月19日)。据这些资料和认识,黄帝部族的图腾又可能是土地、水及相关的动物。 陆思贤先生认为黄帝号“轩辕氏”也即“天圆氏”,轩辕在《考工记》中是车辆的雅称,车厢方形比喻大地,车盖圆形比喻天穹,二十八宿中的轸宿与轩辕星座也分别象征和表示车厢与车盖(陆思贤著《神话考古》52页、184页,文物出版社1995年12月第1版)。据此,黄帝族的图腾似与车辆、天、地、星象等相关。《太平御览》卷五引《春秋合诚图》等资料说轩辕为“主雷雨之神”,《太平御览》卷六引《大象列星图》又说“轩辕十七星在七星北,如龙之体,主雷雨之神,后宫之象”,《史记·天官书》则说“权,轩辕。轩辕,黄龙体”。据此,黄帝部族的图腾又可能为雷雨、轩辕十七星、北斗权星。《河图稽命徵》说“附宝见大电光绕北斗权星,照郊野,感而孕,二十五月而生黄帝轩辕于寿邱”,《河图始开图》又说“黄帝名轩,北斗黄神之精,母地祗之女附宝,之郊野,大电绕斗,枢星耀,感附宝生轩”或曰“黄帝名轩辕,北斗神也”。据此,黄帝族又可能以大电、北斗权星、枢星、北斗等为图腾。《史记·孝武本纪》载古天子祠黄帝用一枭破镜,据集解引孟康解释:枭、破镜即恶鸟、恶兽。罗琨先生认为:据孟康“破镜如而虎眼”、《史记·五帝本纪》黄帝“教熊罴貔貅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知“虎是黄帝族崇敬的猛兽,用与之相近的‘破镜’当因其威猛,所以用枭亦当其有某种神异,而庙底沟类型文化中特殊身份者正以枭形鼎为标识,这不应只是一种巧合,而和以上现象一样,反映庙底沟类型仰韶文化与黄帝时代有内存联系”(罗琨《“黄帝铸鼎”与灵宝铸鼎原》,北京大学《古代文明研究通讯》第6期,2000年5月出版)。据此,黄帝族的图腾还可能为枭、破镜(恶兽)。 上述种种,绝大部分均不能从考古学得证,与史前考古学文化建立不能联系,所谓“黄帝图腾”是值得怀疑的。按“古史辨”派学人的观点,“黄帝”是古人臆想中的一个天神,并无与之相关的族群、部落,则“黄帝图腾”自然属子虚乌有。据当世一些学者的研究以及笔者的观点,古代文献、神话传说中的“黄帝”是实有其族或部落、部落集团的,主要即指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参见拙著《“炎黄大战”的考古学研究》)。据此,黄帝部族图腾当从庙底沟类型动、植物形象中去寻找。庙底沟类型器物中最主要的动物纹样是鸟纹和蛙纹,主要的植物纹样为玫瑰花、菊花(陆思贤著《神话考古》15—16页,文物出版社1995年12月第1版)。前述黄帝部族“图腾”中虽然有鸟、蛙,但庙底沟类型的鸟纹、蛙纹主要为甘、青地区的马家窑文化所继承,史前考古学文化中的这种源流关系却与古史传说中的黄帝裔谱系不相吻合(如黄帝、颛顼、鲧、禹)。虽然也有学者将马家窑文化蛙纹图案与夏朝的建立者夏族联系起来(陆思贤《“於菟舞”的发现对解释马家窑文化“蛙纹”或“人形纹”图案的启示》,《史前研究》辑刊,1990—1991年),但传说中的鲧、禹却是鱼、龙、蜥蜴之类,而非鸟或蛙、龟类,相反出现蛙龟类纹饰(青铜器)以及“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商代却不是以黄帝、颛顼为祖先,故鸟纹、蛙纹非黄帝部族之图腾,亦非商人之图腾。古代文献和传说中黄帝部族之“图腾”并无玫瑰花、菊花之类,故庙底沟类型彩陶中玫瑰花、菊花并非黄帝部族之图腾,当然亦非庙底沟类型居民之图腾,这同时也佐证庙底沟类型彩陶中的鸟纹、蛙纹也不能以图腾视之。庙底沟类型彩陶中的玫瑰花以及一部分菊花图 《黄帝部落的图腾是什么?(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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