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没有
我突然发现,我所有的女朋友,她们都太堕落,而我所有的男朋友,他们都太时尚。我在它们之间混乱、狂热、头脑发胀、认不清自己,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一样痛苦迷茫。可是,我们,我和她,她和他,又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呢。我同在一片喧闹繁华的地方生存,不自主的用另外一种眼神看所有的事情,堕落得不留痕迹,时尚得不加喘息。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某个陌生的地方,也会存在着和我们一样的青年男女,脸模糊着,彼此看不清对方。就在这片缥缈的天空下,冷静的生活。
我每天都在思考一件事情,有的时候简单得像一捧雪,有的时候复杂得像一捆麻。无论如何,我总是固执得不放弃去想它们。直到有一天,我从梦中醒来,发现我开始变化。我慢慢的变成了两个女人,一个是我,一个在我心里面成长。两个女人互相威胁、谩骂,撕扯对方丑恶的脸,她们有竞争。我憎恨她们,把我从深夜的的安静中争吵起来。于是我在想,或许,我开始变成第三个女人。那么,她们都不应该是我,而是我心里的罪恶。
我拿着许多钥匙,我必须打开一扇门。那些钥匙们,一模一样的脸,在我手心闪闪发亮。我一个一个的试它们,可是,没有一个可以打得开那扇门。它们很冰凉,就是打不开一扇门。于是我扔开它们,坐在台阶上哭。眼泪铺天盖地的弥漫过来。然后我发现,地上渐渐涌现出了许多鲜血,有活的热气。我的眼睛开始模糊,头奇怪的疼痛,突然的,一切,包括血,包括那模糊,包括那疼痛,统统的,都消失不见了。
路上的行人很多,他们的表情严峻,聪明得不着一词。我问他们,为什么天是这样蓝。他们不说话,眼睛里放出凶光,后来我听到了他们的回音,蓝吧,蓝吧,蓝吧……余音绕梁。骑自行车的无业青年撞到了我,他带着微笑说,小姐小心啦。我走过去,走过去踢他。然后闭上眼睛,罪魔的声音就来了,下个星期我回来。
罪魔是我最爱的男人,他住在北京。于是我们一年只能见两次。即使是这样,我都不在乎。有一个夜里,罪魔说,我有妻子,有孩子。我不说话。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在乎。我不在乎是因为他是罪魔,罪魔是我最爱的北京男人,可是我爱来爱去爱什么呢,我悲哀的想,我不温柔,也不另类,我只爱吮吸他的血。总有一天我把他的血全都吸干,我会把他肢解,装在一只黑色的大箱子里。我就会发现,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爱了,我想爱,可是,我还是不爱。
恶鬼是我最爱的女人,她住在西安,我们每天都可以见得到。我爱她是因为她像我,她真的非常非常像我,她拥有一个和罪魔一模一样的男人。无论是罪魔,还是罪魔男人,说穿了,他们统统都是一个人,就是那个有钱的北京男人。我仍然爱着我的女朋友,我相信她和我一样可怜,她是真的爱着罪魔男人,她把什么都献了出去,于是,她提早的疯狂起来了,像我十几年前的影子。阳光照进来,模糊得没有一点痕迹。
罪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少有话的。有的时候罪魔会问,为什么你不说话呢,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我说,天空已经没有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还有什么想得开的呢。罪魔说,哦,我懂了,那是你对我的仇恨,这么多年来根本没有改变过。可是,你在仇恨什么?我笑了,我看到罪魔企盼的脸,想象他孩子时的样子。我问罪魔累不累,每天在三个女人之间奔波,或许他哪个都不爱,只是爱那种奔波,使他在刺激中生活。罪魔却说,我的妻子是很可怜的。我放肆的笑,然后说,罪魔你真蠢,你的妻子,无论多么可怜,也只是我心里面的第三个女人,明白吗?
恶鬼袒露着她洁白的身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靠在床上,看一丝不挂的她。她很认真,可是我看不出她那被罪魔男人蹂躏过的身体会有哪一些好。她已经透明了,血在干涸。于是这个名字叫做恶鬼的女人开始哭,她坐在地板上号啕大哭起来。然后她晕过去了,倒在地上,赤裸着她的身体,安详的微笑。我说恶鬼你真傻,你把自己给毁了。我又看到了鲜血,从天空倾斜下来,流在恶鬼的身体上。那些血越来越多,滑过她的双臂。恶鬼突然睁开眼睛,拨开我额前的长发,说,你们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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