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放弃,原本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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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冰打来电话,甜甜的语调尽量地心平气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把嘴咧开,一直到耳根那里。“你要当姨了”。我立马迫不及待地:“哈哈!”
挂线后我的嘴还保持着那令人愉快的弧度,坐在茶几旁,忘了洗到一半的衣服,目光糊涂了起来。她是第一个要“升级”的同学了吧。不知其他的二人世界幸福得怎么样了。算来算去,最后坚守阵地的女生只剩下我一个了。嗯,还有一个男生,诚。
很奇怪,我刚想到这个若即若离的名字,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我听见他的声音有意淡淡的,有点踌躇地说:“一定要来啊。”
诚是班长。我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我每日抱着书本默默地走到阅览室去读书,除了几个闺中好友,甚至很少与同班同学打交道。直到要毕业的那一年。记不清怎么和他熟络了。可能是他来回收缴、送还我参加院书画大赛的作品。他半真半假地提议我应该把那二等奖奖金和每学期拿的一等奖学金用来请客。于是就和冰,还有团支部书记浩,四个人坐在校园餐厅里聊得随意了起来。
转眼最后一个学期了,学业安排已经很松散。我参加了“勤工俭学”,每天下午在图书馆做借书员。诚和浩常来。浩翻书看,诚便趴在服务台外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忙的时候他们干脆进来帮我的忙。很快,诚的“业务”就和我一样熟练了。他一向很能干。他热情地招呼着每位学生,倒把我闲在一旁。我微笑地看他有条不紊地给每位学生登记、打卡。人潮退却后,他舒了口气扭过头来冲我笑了一下,我也感激又歉意地冲他笑。突然间发觉他离我那么地近,连忙装作很随意地向后退了退。可是每次他都不知什么时候就又逼近了过来,好象自己并未察觉的样子。直到最后我紧贴着柱子再也无路可退了,只好不安地低着头,偶尔抬起恍惚地笑笑应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的。实际是我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余下的时候,他有时独自有时仍和浩一起惯例地来‘帮忙’,还常常称来向我讨教书法。其实他的字已经写得相当不错了。我不知道他的意图,也许是在接近我?我不能确定。因为他确实也没有很明白地表示过。而我一向孤僻,习惯于远远地躲避一些有可能发生的事。有时我真的很纳闷,自己怎么戏剧般地和以往素无来往的班干部打在了一处。也许是临近毕业,认为不会再发生什么了吧。
可是事情还是在我些许的逃避和盼望里慢慢地到来。一次,和他还有另几位同学去附近的书店买书。我们拥挤着站在路边,疾驰的汽车带着暖风吹在身上。我也探头看着,等候车流过去。突然,右手被一只热热的手很严实地握住。我想我一定抖了一下。我很快很惊愕地回过头来看。看到诚若无其事地也正往对面看,左手很自然样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当时心里有一种本能,就是马上挣脱,在未被其他同学发现之前离开他的掌握。可是那只手握得有种很坚定的气势,让我有点被震慑的犹豫。我就在刹那的徘徊里突然很想就这样被这只滚烫的手永远包围着,真的有种找到依靠的柔弱感。但是,我很快清醒过来,故作镇静地轻轻试着脱离。可他却好象对我的拒绝浑然不介意,反而握得更紧了些。我静默了一秒,突然叫:“呀!快看那片叶子!飞得多像蝴蝶呀!”顺势一狠劲把手硬生生地从他手里挣出来,做出指点的样子,装作很惊喜。我没敢回头看他。其实,那片叶子没什么好看的。它正很失落地向下飘垂,偶尔的旋转不能阻挡它下坠的方向。也许那是他心里落下的一片叶子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我也想过自己会不会喜欢他。可是我总有种感觉,他也许是为了我这个城市的户口而来的,想有所凭借。他的家乡在一个穷僻的山村。我看得出他有一些野心,他向往大城市的生活,想把奋斗的出发点定得高一点。也许我就是这样在心底怀疑着他,排斥着他。对他说的每句另有意味的话装作傻傻的无动于衷的样子,扮着比内心庸钝了太多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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