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代最牛的大臣

　　春秋时代最牛的大臣
　　
　　文/八千里路云和月
　　
　　春秋时，周王室衰微，楚君干脆自尊为王。到楚文王时，楚国已有问鼎中原的志向和实力，革命形势一片大好。楚文王确实很牛，但其手下的大臣、楚国宗室后裔鬻拳似乎比他更牛。
　　
　　蔡国自恃是姬姓侯国，又与强大的齐国交好，有点不太听楚国的招呼。公元前684年，楚文王以蔡侯“不尊重女士”为由，挥师攻蔡并俘获了蔡侯。蔡侯不认同楚文王“国际警察”的身份，出言冒犯，楚文王很不爽，下令把蔡侯扔进油鼎烹了。大臣鬻拳认为烹杀蔡侯将震惊列国，有损楚国形象，于是出言阻拦：“谁烹我跟谁急！”楚文王更加不爽，说：“我的地盘我做主！”楚文王的话惹怒了鬻拳，鬻拳心一横，冲过去一手揪住楚文王的衣领，一手拔剑抵着楚文王的脖子，怒火冲天地说：“我说不能烹就不能烹！大王你再说一遍，烹还是不烹？”楚文王大惊失色，忙下令撤去熬油的大鼎，赦免了蔡侯。
　　
　　在大臣们的规劝下，楚文王和鬻拳都清醒了几分，各自进行了反思。蔡侯好歹也是正统的姬姓国君，如果为解一时之怒烹了蔡侯，那楚国必然会被当作野蛮一族兼恐怖分子，一旦引发众怒，列国势必形成更广泛的统一战线，楚国北进中原的大计必将受到影响。鬻拳虽然犯颜直谏，却是出于一片好心。楚文王心里斟酌着，端酒上前认错。
　　
　　持剑犯上乃忤逆之罪，鬻拳赶紧跪地磕头，说：“大王从善如流，微臣之福也！虽然大王赦臣，可臣不敢自赦。”说着，鬻拳顺手抄起桌上砍猪腿的板斧将自己的双足砍下，顿时溅血横飞。楚文王再次大惊失色，赶紧令太医前来处理。鬻拳面色惨白，强忍着巨痛，大声说：“大伙儿都听着，为臣犯上者，当以此为鉴！”楚文王泪流满面，俯身扶着鬻拳，任命他为大阍（国都城门守将），后人世袭此职。随即又命人用棉匣包裹断足送至太庙，以警示自己违谏之过。
　　
　　公元前675年，阎氏家族叛乱，联合巴人进攻楚国，楚文王御驾亲征，结果在津地吃了败仗，还身受箭伤。见乱军兵势威猛，楚文王只好带领残兵败将撤回郢都，但没想到吃了闭门羹，城门的守卫拒不开门。
　　
　　堂堂国君竟然被拒之门外？楚文王怒不可遏，对着城墙门楼大喊：“老鬻，快给老子开门！”鬻拳赶紧跑过来，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大声喊话：“将军带兵出征，理当凯旋。大王亲征，更应如此。这城门我没法开！”楚文王又气又急，本想破口大骂，但想到鬻拳的牛脾气，只好强忍住了。随即下令整军拔营北上，并发誓不获大胜，绝不收兵！满怀委屈且无可奈何的楚文王带着一班残兵败将再次出征，竟然打下了八个诸侯小国，占领了江淮之滨大片土地。
　　
　　得知楚军大胜，鬻拳下令在都城内外张灯结彩，等待王者归来，并准备找机会向楚文王谢罪。但鬻拳最后等来的却是一支披缟戴素的大军，因连续征战，楚文王的箭伤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回国途中不幸伤口感染，溘然离世。噩耗传来，鬻拳因极度悲伤和内疚，满头青丝一夜之间变成了白发。
　　
　　楚文王葬礼结束后，鬻拳失踪了。新君楚庄王心急如焚，赶紧派人寻找，待找到时，鬻拳正静静地躺在楚文王的墓前，血已染红了地上大片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