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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来电



  班长那边笑了两声,佯装起生气来,“同学聚会定好了在明天下午两点唐会KTV,忘了?”
  
  我怔了半晌,忙赔笑跟班长道:“哪敢忘了,我都一直记着呢!”
  
  这几天真感觉着度日如年,—直绷着神经满脑子想林城的事,我确实已经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头叮嘱道:“对,唐会二楼2102房,可别放大家鸽子啊。”
  
  “好。”我与他寒暄了几句,又怕林城打电话进来,找了个借口挂了。
  
  然而守了一夜,仍旧没有林城的来电,我一直撑到清晨,才把手机来电铃声调到最大,然后上床睡去,睡到中午起来,仍旧音信杳然。
  
  我换了套整洁得体点的衣服,去唐会赴那场同学聚会。到了门口,不出五分钟,就见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唐会门口四下张望。我朝他招了招手,对方也回了—下,冲我小跑过来,热切笑容堆了满脸道:“哎呀,好些年不见,真快认不出来了呀。”
  
  “你不也是。”我边说边上下端量他,以前班里那小胖子男班长居然完全瘦了。
  
  “上去说,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他说着就热情伸手拉了我臂膀一把,一路跟我说些旧时班里窘事,我听着却基本都没印象,只能赔笑。到了二楼房间,人早已快坐满了。
  
  同学们见我跟班长进来,热情高涨,扯起嗓子欢呼,班长搂着我肩头,嬉皮笑脸地上前,跟众人熟络地指骂玩笑,一把摸上我脸道:“快来看看,我们以前级里那小白脸理科小状元陆舟,还认得不?”
  
  边上一个女人说,“陆舟啊,出国几年回来,瞧瞧有没有长得洋气了咧?”
  
  一个人挨身过来道:“快十年没见了啊,陆舟,晓得我谁不?”
  
  “陆舟啊……”
  
  这室内昏暗得很,只亮着几盏烘托氛围的壁灯,让人生出头晕目眩的迷离感,眼前这一大群人,我仅能模糊辨认出些轮廓。说话声被KTV音响混声和起哄声湮灭大半。我一边僵硬地回着无数迎面而来的寒暄问候,一边在班长带着下寻了个地方坐下。
  
  几个男生去拿酒,十几瓶啤酒瓶在桌前一字排开来,大家都说无论如何得替这十年情谊喝一场。
  
  我只觉得搞笑,这群人连名字都不太记得了,还能有什么情谊?但却执拗不过,只好一口气干了一瓶。
  
  一个男人挤到我身旁,黏腻地勾肩搭背:“记得我不?我程洋啊。”
  
  我盯着他辨识了半晌,竟认出来是那个缺存在感又神经兮兮的宣传委员。
  
  “啊,以前你不坐我后边嘛。”我这么说着,朝他摆了个尴尬的笑脸,他一脸得瑟地扬扬眉,笑嘻嘻问:“咋不带女朋友来瞧瞧?”
  
  我不好意思道:“还真没有。”
  
  班长在旁边笑了声,故意提着声音道:“少装了,以前班里喜欢你的女生不少呢。”
  
  说着朝那边一群女人嚷嚷了几个名字,惹来一阵尖声笑骂,班长却是乐在其中,调侃不断,程洋跟旁边几个人闹腾了阵子,见我不吱声,又嚷嚷着递过麦克风要我唱一首。
  
  我故意问了一句:“好像少了人啊,今天林城不来吗?”
  
  声音通过麦克风,倏忽放大了十数倍,周遭就像忽然断了电的收音机,啪地—下声信全无,就剩下音响里忽明忽暗的歌曲伴奏声。
  
  班长讪讪地笑了两声,正想说话调和下气氛,隔壁一个女就轻忽地道:“怎么提起这人来了,不说我都忘了咱班里有这种人。”
  
  不晓得谁附和过来:“对啊,林城,不就是那个害死温柔的吗?”
  
  “可不,我那时就想,温柔为这种人死了多不值啊。”
  
  我自以为他们一直忌讳这事,以前深恶痛绝绝口不提,现在看来却和茶余饭后的谈资没啥两样了。
  
  “这么说陆舟以前是跟林城挺好?”那边忽然来一句话,将话锋还给了我。
  
  我一下怔住,半晌才假惺惺地道:“也没多好,都十年没见了,我以为他会来的。”
  
  “咱们就没喊过他,你乐意见到那种人啊?”程洋在旁边喊了一句,四周起了一阵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唏嘘声,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犯堵,莫名其妙地恶心。
  
  边上有人问了句:“那林城现在昨样了啊?”
  
  有个女声答道:“我爸认识他亲戚,以前还好端端的,半年前忽然病得不轻,听说抑郁症,挺严重,一直都得吃药。”
  
  抑郁症?我心里蓦地生出疑虑来,这时又一个声音接上:“我听肖子清说啊,不久前他在家建材公司人事部做事,跟营运那边的人有点口角摩擦,把人打进医院,给辞了。”
  
  “我好像个把月前见过他一次啊,在哪里来着……?总之他整个人神经兮兮的,原来是有病啊。”
  
  有人笑了起来:“抑郁症?该不会自杀吧。”
  
  “活该,死了也不吝惜,搞大了肚子他不也害人自杀吗?”
  
  “做了还不敢认,这种人还不该死啊。”
  
  “就是啊,多活了这么些年算便宜他了。”
  
  “说这种人来扫什么兴啊´”
  
  “就是,谁先说的啊……”
  
  那些声音在耳边盘旋,变得越来越尖锐,越来越沉重,我觉得唇舌干涩,满脑子都是温柔自杀的画面,和林城怵目惊心的惨死模样。下肚的那一瓶啤酒忽然翻江倒海起来,腹部痛得像刀割一般。我受不了这种话了,仿佛他们全部不是在说林城而是在说我一般。
  
  我干咳了两声,正要起身,却按捺不住倏忽吐了一地。旁边人惊叫着散了开去,不知道是谁过来搀了我一下,却给我一手拂开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自杀电话
  
  我在洗手间里干呕个不停,忽然觉得我在这两天所有知道的东西都被颠覆了。
  
  到底是谁为了给温柔报仇而把林城关起来了?抑或根本没有绑架这回事,林城他只是有妄想症?我甚至神经病地想他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死于自杀,他阴魂不散,所以给我这么一个不期来电,会不会?
  
  我思绪麻絮般乱,关于林城的所有记忆影像在脑海里快速地回播。手机在这当儿恰得其时响了起来。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拿起来看来电显示,竟是林城。
  
  我强作镇定接了起来,林城在里头唤了我一声:“陆舟,听得见吗?”
  
  “林城?”那边满是呼啸的车声和人流声,吵杂异常,我茫然地愣在那儿,诧异问,“你逃出来了?”
  
  “是啊,我逃出来了。”林城轻轻笑着应了一声,“也该换你给关进去了,陆舟。”
  
  我惊觉后背一阵刺痛,一种刺骨的冰冷感从脊尾窜上头顶,警惕地回身去看,空荡荡的洗手间里什么人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我问了一句,却不知怕的什么,逃也似的跑入大堂,忽然记起谁说过林城抑郁症的事,心想那一通绑架难道只是他自己臆想而已?
  
  大堂里很冷,气温一降,我也骤然冷静下来,低声问林城:“你现在在哪里?”
  
  他轻轻笑道:“我准备要死啦。”
  
  我发现我根本捉摸不透他,不管是一开始那通电话的因由,还是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相当匪夷所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城,你真的病得不轻。”
  
  “我病得不轻?可能是。因为我找了你很久了,陆舟,我找了你差不多十年!”
  
  我一怔:“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语气骤冷,“你心里明白着不是吗?十年前温柔的死,该担责任的是你!
  
  “十年前,你退学出国没多久,温柔家人清理遗物后跟我对质,我就知道是你做的,你要不要看温柔日记上写的什么呀,你要看吗?”他笑着说,每一句话都充满怨毒,我甚至能听见他咬牙的声音,仿佛一刀刀戳我背后腹中,“我那时就发了疯地想着要你死,你背叛我,你辜负温柔,你害她和我至此,你说你怎么没有遭报应呢?”
  
  这一字一句仿佛钢钉凿进我脑海里,我勉力站住,肩膀却抖得像筛子一般。
  
  我不能让人知道当年害死温柔的是我,我背叛过林城的情谊,我害死了温柔还让林城替我担着这些让人不齿的罪名,十年受人背地里冷嘲热讽,极尽唾弃。
  
  我不能让人知道这些……任何一个过错压在肩上我都会崩溃,这样不行。
  
  “那……那你想怎么样?”我问他,“十年了,已经十年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毁了我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好过,你明白吗?”
  
  我没明白他说什么,却不由自主地内心战抖:“你想怎么样?”
  
  “我找了你十年啊,直到几个月前在公司应聘简历里认出你来。”
  
  我没有回答,拿着手机的手已经冷汗潸潸:“林城,你到底……”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这一通电话了吗?”林城像是为嘲弄我而发出了笑声,“我告诉你吧,陆舟。我要去死啦,再过不久我就会死掉,是你杀我的。”
  
  最后的一句话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我耳边一阵鸣响。
  
  “绑架杀人罪,你可能不会被判死刑,不过坐几十年的牢,出来你也不年轻了,你将没有想要的光明前途,受尽身边所有人歧视,你是个无耻的杀人犯,人人都希望你不得好死……”
  
  他这么说,我开始明白了……
  
  “警方很快会找上你,这些天你留下的证据,足够证明你杀了我。”
  
  我开始明白这一通来电,是为何而来。
  
  “你在想方设法要救一个人逃出生天,他却机关算尽要置你于死地。陆舟,你猜我赌的是什么?”
  
  “你在赌什么?”
  
  “我赌你还有多少良知。你想救我,想以此赎罪吗?我不会给你这机会。”电话里头只传来林城阴沉的笑声,张狂嚣肆得如恶魔。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觉得所有东西都在这瞬间毁了,我竭斯底里地对着手机嘶喊,发了疯地骂他,“你比我更下作,林城,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林城你不是人!畜生,畜生!”
  
  “再见了,陆舟,我们,地狱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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