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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症



  地下室的秘密
  
  因为爷爷的病,我和阿良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医院每天都需要人守护。阿良工作忙,主要陪护人便成了我。想着老人已活不了多久,我干脆请长假专职照顾他。地下室的事也顾不得去思考。直到,一次意外的机会到来。
  
  那一天,爷爷尿床了,厚厚的冬衣和被褥都湿了。我只好给阿良打电话,让他暂时请假来照顾,我则回去取衣物。
  
  挂掉电话后,我匆匆忙忙回到老宅,收拾几件爷爷的衣物,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想到了地下室。
  
  犹豫了—下,我便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门前,依旧摆放着杂物。将杂物挪开后,我用力推了推门,门锁着,可外面并没有锁头。难道,这是一扇内置锁头的大门?
  
  我更不解了,随手翻出一根撬棍,对准了门边,用力撬起来。“咔吧”一声,门里面的锁被我撬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弥漫着灰尘的地下楼梯。我不禁握紧手中的撬棍,谨慎地走了下去。还好,地下室建造得并不深,我很快就走下了楼梯。
  
  地下室内没有灯,眼前漆黑一片,我把手机谓成“电筒”功能,向四处照去,当光芒射到远处时,我差一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看到一张床,一张简简单单的木床,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是一个男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正是那晚我见到的那个六岁男孩。但是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死尸,面色红润,身体没有一丝一毫腐烂的迹象——可他已经死了整整二十多年了啊!
  
  而且,我记得阿良对我说过,父母和弟弟都被葬在院里的四季青下。
  
  我脸色发白,强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活人一般的死尸一定藏有什么秘密。我壮着胆子伸出手指,在他鼻下试探了—下,又赶忙缩回手来。
  
  他确实没有呼吸,真的是一个死人。
  
  心跳开始加速,手机在我手里,随着我的手哆哆嗦嗦,光线时远时近。
  
  借着跳动的光线,我发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
  
  房间里竟然摆满了木床,大大小小几十张,像医院的停尸间一样,整整齐齐沿着两面墙排列开去。每一张白白的床单上都躺着一个人。
  
  由于光线微弱,我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但可以确定,他们,都是没有腐烂的活死人。
  
  心中的恐惧瞬间爆发出来,我不禁大叫一声,转身向外跑去。这时,屋内突然亮起灯来,阿良不知何时已站在地下室的楼梯口,身上还背着爷爷。他漠然地望着我,冷冷地对我说:“你终于还是来了,我真该阻止你去小林家。”
  
  我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忍不住问:“阿良,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阿良盯着我,“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在你告诉我新房子的地址后,其实我一直在担心,可我告诉自己,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儿,哪怕你要买的是小林家的房子,他们也不会知道我就是你的未婚夫。”
  
  “你都知道了?”我咽了口唾沫。
  
  阿良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你有意无意地拿地下室来试探我,我就大概猜到了,小林的父母一定对你说了什么。而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时,我已决定,把爷爷背回来,如果你今天没去地下室,我会继续隐瞒,但如果你来了,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用力吸了口气,说:“你到底要说什么7”
  
  阿良指了指我身后:“现在有光线了,你可以回头再仔细看一看。”
  
  我缓缓扭回头去,再一次将视线移至那些床和人身上。
  
  这些人好像……全都是男人,而且从身边床立上的六岁小男孩延伸出去,每隔一张床,上面的人似乎就年长一岁,按照岁数一年一岁地排列着。看得越多,我心里越是恐惧——这些人面貌极其相似,好像……好像都是一个人!
  
  身后的阿良突然轻声说:“他们……其实都是我。”
  
  我被阿良绑在椅子上,他把爷爷放在地上,慢慢点燃一支烟,好像要对我讲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知道吗,美美,我真的很喜欢你。就像我之前喜欢的那些人一样,可为什么,你们好奇心都如此强烈,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去窥探我的秘密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已吓哭了。
  
  阿良笑了笑,但脸上全是忧愁:“还记得我刚才的话吗?他们其实都是我。也许你现在不相信,但听完我的故事,你会相信的。我告诉过你,我六岁时,家里发生火灾,除了爷爷和我,家里人都死了,事实上,那一次爷爷也死了,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阿良继续说:“六岁的我感到非常孤独,可那些亲戚,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我!我不得已才自己生活。我好害怕,我好想有个人陪,孤独的感觉就象鬼一样,每晚每晚都来恐吓我。直到那一年生日夜时,我突然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怯怯地问:“什么意思?”
  
  阿良望了一眼我身旁木床上的小男孩:“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其实是一个七岁的男孩。我也根本没有什么双胞胎弟弟。他是另外一个我,是我的分身。”
  
  我瞪大眼:“你疯了!”
  
  阿良没理我,继续说:“七岁的生日夜,我一个人给自己过生日,晚上睡觉时,突如其来的疼痛将我惊醒。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自己的身体竟然裂开——我的肚皮上,像横着被切开来一般,被截成两截。我吓坏了,更恐怖的是,被切掉的下半身,居然像活了一样站在我面前,从横截面上,一点一点长出器官、皮肤、骨骼、血肉……”
  
  我听得浑身发麻:“求你了,阿良,别再吓我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阿良吼起来,“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吗?可他真的长成了另一个我,一模一样,就像双胞胎一样。而我的上半身,也跟那个怪东西一样,慢慢长出新的身体,最后恢复正常。从那以后,每一年生日时,我都会分裂出一个新的分身。六岁的,七岁的,八岁的,直到现在……我无数次想毁掉这些让我看上去像怪物的分身,可我杀不掉他们,他们就像死不掉、毁不坏的东西。我终于妥协了,而且,我发现这不失为一个乐趣,不,是上天赐予我的幸福。我有了伴儿,可以和他们一起生活、一起玩。”
  
  尽管亲眼所见,我还是不相信这么荒谬的事: “阿良,你真的疯了。”
  
  阿良死死瞪着我,怪笑了—下,眼睛一翻,竟然昏倒在地。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身旁木床上的小男孩,就诈尸一般猛地坐了起来,笑道: “现在你还认为我在说疯话吗?”
  
  他用童音继续讲述,“他们真的是我的伴,他们就像容器一样,一个专属于我灵魂和意识的容器,我把他们分裂出来,他们允许我随时随地进入。”
  
  我吓得连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望着突然睁开眼的小男孩,说不出话来。
  
  小男孩,不,应该说小阿良,跳下床,将我的椅子和我一并扶起来:“美美,其实当时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些分身居然还有这种功用,而我之所以兴奋,是因为从今以后我终于不用一个人生活了,我可以不停地换身体,我可以自己去演一个弟弟、一个哥哥、一个爸爸,甚至一个爷爷……”
  
  “你不要说了。”我颤抖着哀求。
  
  小阿良又一次倒在地上,不远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坐起来,不管不顾地继续说:“可是我错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其实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不管我将意识装进哪一具分身内,他们依旧是我,我永远都是自己在跟自己生活。”
  
  说到这里,他捂着脸哭了起来。
  
  许久后,他才拾起眼泪婆娑的脸:“所以,我决定去寻找另外一个人,一个可以真正和我一起生活的人,我不要再像个怪物一样,和自己的分身玩耍、学习、睡觉、吃饭,我要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可为什么这样简单的心愿,实现起来会这么难呢?”
  
  并不孤独的结局
  
  阿良不停变换着身体,讲述着他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我渐渐地放下戒心,不再害怕,反而开始像阿良一样,流出眼泪来。这么多年,他寻找了许多人,竟没有一个人是愿意真心实意、长长久久地和他一起生活的。
  
  他一边哭一边说:“我搞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讨人厌,在那些人得到自己想要的钱或者物之后,就会随意地抛弃我,除了这幢老宅,我几乎把所有的所有都奉献给了她们,可原来她们想要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父母留下的遗产,我们家的钱。”
  
  “阿良……”我忽然很是愧疚,不忍地呼唤他。
  
  此时的阿良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沟渠遍布的脸上,写满沧桑,声音也更伤感:“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倾尽所有地付出,只希望她们留在我身边。但她们终究会发现我的秘密,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可以制造分身的怪物一起生活,对吗?”
  
  “你不是怪物。”我流着泪说。
  
  是的,阿良不是怪物,这世上可能只有我这样的人才理解他。类似的经历,让我明白,孤独和寂寞有多可怕,你永远都只能—人吃饭,—入睡觉,一人说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是地狱一般的生活。
  
  阿良却摇了摇头:“不,我就是怪物。我永远记得那些人发现这个秘密时的样子,她们就像见到充满怨恨的幽灵,不顾我的阻拦,不顾我的哭喊,不顾我的哀求,毫不留情地离我远去,把我一个人丢给这些可怕的分身。”
  
  “所以……”阿良的眼里猛地冒出一丝寒光,“我终于意识到,只有一个办法能让她们永永远远留在我身边,那就是死。就像父母一样永远不会抛弃我,他们埋在四季青下面,他们守在我身边,只有人死了,才不会离去。”
  
  阿良突变的情绪,让我又开始害怕:“阿良,你……”
  
  阿良似乎猜到我想说什么,阴沉地笑起来:“没有错,后来,我决定再也不让那些曾经属于我的人离开我。想要离开我的人,都被我杀掉了,不,不是杀,是让她们永远埋葬在四季青下面,永远陪着我,有了她们,我才能不孤单、不寂寞、不害怕。”
  
  阿良越说越激动,恶狠狠地道:“我恨小林的家人,如果不是他们,我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我没有想到,当时一时心软,放过了吓疯掉的小林,居然留下了后患。我没有想到,这个后患会毁了我即将到手的幸福生活!”
  
  我害怕阿良这样继续下去真的会失去理智,便提醒他:“不,你冷静一点。就像你自己说的,世上没有隐藏一辈子的秘密,早晚这些分身会被我发现的,哪怕林叔叔现在不提醒我,终有一天我也会知道你的秘密。”
  
  “所以,到时候你也会离我这个怪物而去,是吗?”阿良怒吼,“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的亲人或者爱人,就这么难吗?”
  
  倒在身边二十多岁的阿良突然又站起来,他缓缓向我逼近,那模样仍旧是我心爱的未婚夫,可他手里却多出寒光闪闪的刀子:“既然你早晚都会知道我的秘密,早晚都会离开我,那我现在就杀掉你,让你作为妻子永远在地下陪着我,在老宅陪着我。”
  
  “如果你愿意,我愿意这样永远陪着你。”我望着阿良,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把已贴近我心窝的刀,蓦地停下来。阿良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许久后,他蹲在地上,埋头不语,半响才说:“知道吗,我已活不了多久,我已经八十多岁了,医生说中风导致全身瘫痪的事,我并没有骗你,这些年来,我一直靠自己的分身照顾这个年迈的自己。”
  
  “不,你会活得好好的。”我不知为何,歇斯底里地大叫,“你不会死!”
  
  阿良再一次被我的叫声震住,他愣愣地望着我,缓缓说:“知道吗,美美,我本来只是想要在死时,寻找最后一个可以陪伴我的人,了此一生,所以才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远离老宅,才编造闹鬼的谎言,才装鬼去吓你,我只是想要在我的秘密未被发现前,过最后一段有人相守的幸福生活,但现在,我觉得我已经得到了。”
  
  阿良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我报警。”
  
  简短几句话后,阿良转身捡起地上的刀子,向“爷爷”走去。当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已来不及了。阿良手中的刀毫无眷恋地送出,深深插进“爷爷”的胸口,老人脸上没有痛苦,竟是如释重负的解脱。
  
  几秒钟后,屋子里的那些分身开始逐渐散去。这些由寂寞而衍生出来的分身,像烟雾一样分解飘零,一个接着一个。面前的阿良久久望着我,直到轮到他,他的双脚开始粉末一般消失,缓缓向上蔓延,大腿、腰部、胸口,最后,只剩下一个脑袋,轻声对我说:“谢谢你,美美……”
  
  一股风卷过来,屋里已空无一人,除了我,和地上已去世的那个老男人。
  
  我发了疯一般地叫喊起来。
  
  未完的尾声
  
  等我醒过来时,已被警察解救。
  
  我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诉说自己的遭遇,只是当他们带着我再一次来到现场,从四季青下面挖出一具又一具棺材的时候,我再一次放声大哭。那些棺材上都刻着字——
  
  我八岁时的妈妈
  
  我九岁时的爸爸
  
  我十四岁时的初恋……
  
  警察不理解我的痛苦,他们只是惊讶于这些棺材,以及棺材上不明所以的字迹。
  
  几天后,我火化了阿良,将他的骨灰带回我们的婚房。
  
  明天就是大年夜,也是我们约好结婚的日子,我简单收拾了—下房子,守着阿良的骨灰盒,呆呆地躺在床上。
  
  随手拿起阿良的日记本,翻开来,最后一页,只写了一句话——
  
  愿我永永远远陪伴着你,我的美美。
  
  外面有人放鞭炮,热闹极了。
  
  我并不想哭,却突然很害怕,一种由无边无尽的寂寞孤独衍生而来的恐惧,突然袭上我的身体,比看到地下室那些分身时,还要让我惧怕。十二点过了,新年了,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一把看不到的刀,慢慢切割开来。
  
  慢慢变成两半……
  
  剧烈的疼痛伴随空荡荡的心,让我想到一个问题,我又是否能找到一个可以永远陪伴我的人?寂寞和孤独真的可以让人变成怪物吗?真的可以制造无数个分身吗?
  
  是的,答案是肯定的。
  
  当我冷汗涔涔地望着自己被分裂出去的下半身,缓缓长出上半身,变成一个完整无缺的自己时,整个人都疯了。
  
  我不要,我不要变成和阿良一样可以制造分身的怪物,我不要从今以后,永永远远只能和自己生活。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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