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豺狼家族

　　四
　　
　　这天，萧鸣跟踪危姗姗来到天马歌舞厅，坐在一旁看危珊珊跟人跳舞。等一曲终了，另一曲响起后，萧鸣走到危珊珊跟前，用轻柔动听的声音说：“小姐的舞跳得真好！我情不自禁地想邀您跳舞，我想您不会拒绝的！”
　　
　　危珊珊听到面前这年轻人话说得十分动听，又见此人长得英俊，便微笑着将手放在他掌心里，由他抱着滑入舞池。两人的舞都跳得好极了，步伐轻盈，舞姿优美，动作娴熟潇洒，如行云流水。两人舞了一曲，手挽手走到舞池外的沙发上坐下休息。危珊珊娇喘吁吁地说：“你跳得真好啊！请问先生叫什么名字？”
　　
　　萧鸣微笑道：“小姐是否觉得我面生？”
　　
　　危珊珊说：“明明我们从未见过。”
　　
　　“我对您可是熟悉得很哪！”萧鸣说道，“因为小姐在我的床上睡过！”
　　
　　“你不觉得这种玩笑开得太过分吗？”危珊珊不由得有点愠怒。
　　
　　“我讲的完全是事实。”萧鸣郑重其事道，“不瞒您说，我是公安局刑侦队长萧鸣，曾受理小姐被绑架一案，千方百计营救小姐无果，回家却意外地发现小姐睡在我的床上。当时由于小姐被绑匪医学专用，所以不知道有这么回事。由于绑匪使了这么恶毒的一招，我成了绑架小姐您的嫌犯，丢了警察的饭碗！”
　　
　　“原来是这样！”危珊珊怒气顿消，看着他说，“是我连累了萧先生啊！我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呢？”
　　
　　“您没有任何责任，我只是想认识一下小姐而已。”萧鸣说。
　　
　　危珊珊笑道：“这么说，我们是有缘分的。”
　　
　　两人谈论良久，危珊珊对萧鸣的出色口才和渊博知识极为崇拜，已经有点动心了。临别时，危珊珊给萧鸣留了“蓝天鹅别墅”的地址，邀萧鸣去别墅作客。萧鸣并没有这么快答应，通过一段时间的情感攻势，危珊珊与萧鸣之间已经建立了超过友谊的亲密关系。
　　
　　虽然危珊珊对父亲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但萧鸣还是从危珊珊那里打听出了危远的一些可疑行踪，而且知道“蓝天鹅别墅”有个地下室，而危远从来不准女儿进去。
　　
　　做好了行动计划后，萧鸣打电话叫来了柳慧。
　　
　　一天傍晚，萧鸣与柳慧来到“蓝天鹅别墅”后边，准备对别墅进行秘密造访。等天色黑透，两人翻墙进去，萧鸣用万能钥匙打开楼门，接着又连开两道门，进入地下室。
　　
　　借助笔形手电，萧鸣发现大理石墙壁上刻有两朵梅花。萧鸣试着用不同的组合按动梅花花瓣，墙上打开了一道暗门，露出通向地下密室的台阶。
　　
　　萧鸣说：“你把门，注意情况，我下去看看！”
　　
　　“你要小心！”柳慧低声嘱咐道。
　　
　　萧鸣进入地下密室，立即发现不虚此行。这个地下密室相当宽敞，里面有许多箱柜和保险柜。萧鸣先撬开了一个保险柜，发现里面满是录音带、录像带和照片。照片大多是男女搅在一起的裸照，其中就有副局长冷思的照片，还有“豺狼家族”送给冷思的钱物记载。看来，冷思就是老B。
　　
　　萧鸣继续搜索，打开一个箱子，发现里面全是令他心跳加速的特级文物。这些文物当中，有顾恺之、宋徽宗的画，陆游、黄庭坚的诗稿等；再打开另一个箱子，发现里面有特大珍珠、翡翠白菜、金车玉马、翡花翠叶、金盘银镜、鱼肠剑等。
　　
　　就在这时，密室门外传来了柳慧的一声惨叫，密室里的电灯亮了。
　　
　　萧鸣忙拔枪在手，隐身在保险柜后，露半个脑袋观察外面的情况。只见一个秃头大汉将柳慧的一只手扭到身后，举枪推着柳慧从门外走了进来，危远和另一个独眼大汉举枪跟在后面。他们在台阶上站定，危远喊道：“萧鸣，你真了不起！虽被免职，仍然找到了这里！”
　　
　　萧鸣说：“看来，你就是‘豺狼家族’的头子‘祖父’了！”
　　
　　危远回答：“说给你也无妨，因为你出不去了！‘祖父’就是我！”
　　
　　“我有一点弄不清，你为什么要绑架自己的女儿？”萧鸣问道。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我之所以让手下绑架我的女儿，是因为我得到了冷思的报告，知道有人在电话里举报我是‘祖父’。于是我就上演了一出自己女儿被‘豺狼家族’绑架的好戏，轻易地把水搅浑，摆脱了我的嫌疑！这出戏的另一个作用，是陷害对我构成威胁的赵婷。第三个作用，则是让你背上嫌疑！为了实现这一箭三雕的目的，让小女受点惊吓算什么？”危远洋洋得意地说。
　　
　　接着，危远凑到秃头跟前耳语了两句，秃头忽然将柳慧高高举起，向萧鸣的方向抛过来。他们的用意是，萧鸣如果不伸手去接，柳慧很可能会摔死；如果萧鸣去接柳慧，就得从保险柜后冲出来，暴露整个身体，他们就可以乘机将萧鸣击毙。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萧鸣在冲出去接柳慧之前，先一扬手打出一梭子子弹，独眼龙左臂受伤。危远等三人忙滚倒在地躲避子弹，萧鸣乘机接住柳慧，抱着柳慧滚到保险箱的后面。等到危远等三人开枪时，已经打不到箫鸣和柳慧了。
　　
　　双方经过一阵激烈的对射，萧鸣击毙了独眼龙，自己的子弹也打光了。这时，秃头的枪也没了子弹，而危远的枪内还有两颗子弹。他们知道萧鸣的子弹打光了，便由危远举枪，秃头握匕首，冲了上来。
　　
　　柳慧从腰间解下皮带，等危远来到跟前，跳起来猛抽皮带，将危远的手枪抽飞了。危远想捡手枪，又被柳慧一顿皮带抽得晕头转向。秃头冲到保险柜后面，挥动匕首向萧鸣猛劈乱刺。
　　
　　萧鸣飞起一脚，踢飞了秃头的匕首，接着飞跃而起，连环脚接连踢中秃头的面部，秃头摔倒在地。萧鸣一眼瞥见柳慧被危远击倒，危远正骑在她身上挥拳猛击，便顾不得秃头，大喝一声向危远扑去。危远被踹出一丈多远，昏死过去。
　　
　　萧鸣见柳慧直挺挺躺在地E不动，赶忙奔过去把她扶起来，呼唤着她。这时，秃头从后面冲过来，一脚将萧鸣踢倒。他不给萧鸣爬起来的机会，一脚紧接一脚，继而扑到萧鸣身上，用他那一米九的个头和两百斤重的身体压住萧鸣，伸出双手去卡脖子。萧鸣被卡得喘不过气来。
　　
　　这时，柳慧艰难地爬起来，从地-摸起皮带，狠命地照秃头猛抽。随着一声声响亮的抽打声，秃头的脸上血肉模糊，他惨叫几声，栽倒在地。柳慧把半昏迷状态的萧鸣扶起来。
　　
　　此时，危远清醒过来，摸到了手枪，举枪对着萧鸣和柳慧，他狞笑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的确本领不小，但你们还是要灭亡了！我这枪里还有两粒子弹，正好每人一粒，送你们上西天！”说着，危远就要扣动扳机。
　　
　　五
　　
　　千钧一发之际，危姗姗飞快地冲了上来，张开双臂挡在萧鸣前面，叫道：“爸爸，别开枪！”
　　
　　危远对此毫无心理准备，他已扣动扳机，子弹正好击中女儿胸部，危姗姗惨叫一声，向后倒去，萧鸣连忙把她抱住。危远发现打中的竟是自己的女儿，惊得魂飞魄散，狂叫一声，扑向女儿，手枪也掉在了地上。他抱住女儿，哭叫道：“姗姗！姗姗！”
　　
　　危姗姗胸前血流如注，她艰难地看着萧呜，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然后头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萧鸣拾起危远掉下的枪，将保险柜中能证明冷思犯罪事实的材料放入一只手提箱，与柳慧押着危远和秃头出了地下密室，回到公安局，向局长马功作了汇报。马功向上级汇报后，下令逮捕了冷思，恢复了萧鸣刑警大队长职务，命令萧鸣带人彻底搜查“蓝天鹅别墅”，收缴“蓝天鹅别墅”内的文物、文件和其他涉案物品。
　　
　　萧鸣带人进入地下密室，结果使他大惊失色：他前次进来所发现的珍贵文物，包括特大珍珠、翡翠白菜、鱼肠剑等，都已不翼而飞！萧鸣断定，在他和柳慧押着危远等出别墅时，有人乘机进入别墅，盗走了文物。
　　
　　萧鸣将他认为嫌疑极大的人的照片传真到各地公安机关和海关及边防检查站，叫他们协助寻找此人。次日傍晚，离国境线三十公里的西纳县公安局来电话，说他们在一家旅馆里发现了酷似照片上的人，他们已派便衣对其严密监视。
　　
　　萧鸣与牛亚、柳慧连夜驾车赶往西纳县，天明时抵达那里，但嫌疑人已避开公安便衣的监视，从旅馆里溜走了。萧鸣判断嫌疑人将从边境越境出国，他与牛亚、柳慧驾车赶到边境附近，在一座森林密布的大山前下车，三人分两路进入山中。
　　
　　萧鸣仔细搜索前进，发现布满枯叶腐草的林间草地上，有两个人的新鲜足迹。他加速追赶，终于发现了前面林中正在赶路的一男一女，两人都提着提箱。萧鸣给牛亚和柳慧发短信通知他们前来会合，自己抄近路赶到目标前边，突然从树后闪出，挡住他们的去路。
　　
　　这两人都戴着墨镜，女的戴着金色假发。见萧鸣突然出现，他们吓了一跳。萧鸣笑道：“赵婷女士，刘克先生，别来无恙？你们招呼也不打就要出国，害得我这么远赶来为你们送行。”
　　
　　对面的男子愣怔片刻，大笑着摘下墨镜说：“先生，您认错人了吧？您看，我是您所认识的刘克吗？”
　　
　　现在轮到萧鸣愣怔了，因为此人面容陌生，的确不是他认识的刘克。此人笑着说：“怎么样，先生，认错人了吧？不要紧的，认错人是常有的事，用不着抱歉！”
　　
　　萧鸣突然发出大笑声。陌生人正色道：“你笑什么？”
　　
　　萧鸣道：“我笑刘克先生你的改容换面术的确高明，要不是我还记得你的声音，你几乎连我这个老熟人也瞒过了！赵婷，你不摘下墨镜，是不是也想装作不认识我？”
　　
　　赵婷摘下墨镜，红着脸说：“萧鸣，你别怪他。他是为躲避‘豺狼家族’的追杀，才不得已逃到国外做了整容手术的。刘克，萧鸣也不是外人，你不必隐瞒他了。”
　　
　　刘克叹口气说：“萧鸣，我的确是刘克。我听赵婷说，是你竭尽全力保护了她，使她躲过了‘豺狼家族’的毒手和警局内坏人的陷害。我们夫妻俩永远忘不了你的恩情。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
　　
　　萧鸣说：“我不仅知道你还活着，我还知道你进行了一连串超乎常人想象的活动！说实话，你在初期是为侦破‘豺狼家族’案件出了力的。你亲到北方，冒着巨大风险混入盗墓集团和文物走私集团，搞到了极为宝贵的破案情报。当‘豺狼家族’追杀你时，你在天池酒楼八楼打死一名罪犯，并将自己的手机和身份证装入罪犯的口袋里，然后将他毁容后头朝下扔下八楼，将他的脑袋摔得粉碎，制造了自己被杀的假象。这样，你不仅瞒过了‘豺狼家族’，使他们放弃了对你的追杀，就连我当时也信以为真！从此，你就转入了地下活动。你继续揭露‘豺狼家族’，指使一女子打匿名电话给我，指出危远就是‘豺狼家族’的头子‘祖父’，为我们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随着你掌握的秘密越来越多，你的野心开始萌发，想要夺取文物……”
　　
　　“这简直是对我的污蔑！”刘克叫道。
　　
　　“等我跟柳慧进入‘蓝天鹅别墅’地下密室，与危远等决一死战时，你也进入‘蓝天鹅别墅’，暗中坐山观虎斗。等我和柳慧押着危远等人出了别墅，你们乘机进入地下密室，把最珍贵的文物盗走，然后准备偷渡出国。怎么样，刘克先生，我没说错吧？”萧鸣一口气说了他的推断。
　　
　　“完全是天方夜谭！”刘克大叫道，“这是对我和赵婷的诬陷！我保留对你控告的权利！”
　　
　　“请把你们的箱子打开！”萧鸣高声说，“如果箱里没有文物，才能证明你们是清白的！”
　　
　　“那你自己开箱看吧！没有文物，我看你怎么收场！”刘克把提箱放在地上。
　　
　　萧鸣过去开箱检查。刘克突然拔枪对着萧鸣射击。萧鸣防着他这一着，忙用左手去打他的手枪，刘克的手枪被打偏了，子弹在萧鸣左臂卜穿了个洞，萧鸣的左臂顿时鲜血淋漓。刘克正要开第二枪，手枪被萧鸣右拳击飞。两人滚倒在地，不断翻滚搏斗，萧鸣渐渐把刘克压在身下。刘克大叫：“赵婷，快救我！捡起枪来，把他打死！”
　　
　　赵婷捡起枪，双手举枪对准萧鸣。萧鸣抬头盯着她道：“难道你对我下得了手？”
　　
　　赵婷双手颤抖，犹豫一阵，最后放下枪来，哭叫道：“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但萧鸣和刘克打得越发激烈，谁也不肯松手。赵婷歇斯底里地哭叫道：“我让你们打！我先打死自己，再让你们好好打！”边喊边举枪对准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要扣扳机。
　　
　　萧鸣忙松开刘克，扑上去打掉赵婷手中的枪。刘克从后面一拳将他击倒。萧鸣失血不少，又遭到袭击，身体开始瘫软，当他艰难地爬起来，刘克已捡枪在手，对准了他。
　　
　　赵婷发疯似地扑到萧鸣身前，用身体挡住萧鸣，对着刘克哭叫道：“刘克，你不能打他！你要打，先打死我！”
　　
　　刘克两眼血红，对着赵婷叫道：“你给我滚开！你再要护着他，我连你也打死！”
　　
　　“你打吧！你打死我算你有骨气！”赵婷怒道。刘克一咬牙，对着赵婷开了枪。
　　
　　赵婷晃了一晃，就倒下了。刘克接着把枪对准萧鸣。两声枪响。刘克连中两弹，栽倒在地。这两枪是赶来的牛亚和柳慧打的。
　　
　　萧鸣扑到赵婷跟前，把她抱到怀中，呼唤着她的名字。赵婷艰难地睁开眼，气息微弱地说：“萧鸣……我……错了……”说完头歪向一旁。萧鸣泪如雨下，失声痛哭。
　　
　　萧鸣哭完，与牛亚、柳慧打开赵婷和刘克的箱子，“蓝天鹅别墅”中丢失的特级文物，一件不少，全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