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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因爱成疯,上海才子4口年守护情撼山河



“小芳”因爱成疯,上海才子4口年守护情撼山河
  
  作者/ 波澜
  
  在黑龙江边,一名风华正茂的上海知青与美丽村姑小凤擦出爱火。不料,父母闻讯后却将小凤深锁家中,后又逼其嫁人。一年后,她疯了,并遭夫家遗弃。他不顾一切娶她为妻,事业成功后又带她回到上海生活,珍宝般宠爱至今……2013 年7月,香港亚东影视集团欲将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打造成一部比《山楂树之恋》更真实感人的电影大片。而历经40 年人生风雨,这对传奇恋人现在怎样了?
  
  情定黑土地,却遭父亲棒打鸳鸯1997 年4 月的一天,“知青”戴建国陷入了痛苦的两难抉择:留在黑龙江,还是回家乡上海?
  
  此时的他,经多年打拼已是黑龙江省逊克县广播电视台的副总编。背井离乡20余载,好不容易在黑龙江新闻界打拼出一片天地,已过不惑之年的戴建国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放慢脚步,与妻儿共享天伦了。不料就在这时,上海家里却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哥哥患上了尿毒症,妹妹又遭遇下岗,家中80 岁的老母亲无人照顾。走投无路的亲人亟待他回上海,撑起那个风雨飘摇的家。
  
  戴建国略作思考,便决定承担起儿子、兄弟的责任,他毅然辞掉黑龙江的工作,在同事们惋惜的眼神中挥别这里的一切,回到了那个位于上海闸北“棚户区”的贫困之家。
  
  戴建国回来了,走的时候他是孑然一身,如今已是一家三口。除了活泼可爱的儿子外,人们做梦也想不到,一表人才的他,从黑龙江带回来的妻子竟然是个疯女人!一些好事者开始在背后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戴建国却对流言充耳不闻,因为他知道,妻子小凤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而她的疯病也是因他而起——
  
  1970 年春,17 岁的戴建国走出上海闸北区低矮的阁楼,来到东北那片广阔的黑土地,在位于中苏边境的黑龙江省逊克县下套子屯插队。因从未干过农活,尽管他很用心地学,却总是干不好,每天都完成不了生产任务,心里既焦急又苦恼。后来,戴建国发现有人在暗中帮自己——铲地铲到一半的时候,抬头一看,前面的地都铲完了;头一天没轧完的黄豆,第二天他起床一看,却发现已经全部轧好了!经过打听,戴建国才知道是当地姑娘小凤在帮他,这使身处异乡的他感动不已。
  
  小凤名叫程玉凤,比戴建国小一岁。两人渐渐熟络起来后,他经常到小凤家串门,帮她家干点活儿,或坐下来和她聊上海,聊人生,聊套子屯的生活。
  
  作为一个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并且高大帅气的文艺男青年,戴建国吸引了不少当地姑娘火辣辣的目光。美丽恬静的小凤,也暗暗喜欢上了这个多才多艺的男孩。知道知青生活困难,她时常会给戴建国送些实惠的小礼物,大多时候是用手绢细心包好的花生、瓜子,偶尔还会带给他一两只咸鸭蛋,这在当时是很稀罕的东西了。就这样,他们并不张扬的交往像寒冷冬天里的一股暖流,带给人温暖和希望。一天铲地的时候,小凤在地头偷偷塞给戴建国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人生最幸福的就是感到有人爱了。初尝朦胧爱情的滋味,两个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欢欣不已。
  
  一天黄昏,戴建国和小凤相约来到屯子外的江边,依偎在野花草丛中低低细语……这亲密举动正巧被一个放羊的老乡撞见,这可坏事了,不久,闲言碎语传遍了整个屯子。
  
  父亲警告小凤说:“再看见你和上海娃子在一起,打断你的腿!”母亲也训斥她:“这么大的姑娘还要不要脸了?”后来见女儿还跟戴建国亲近,父亲怒不可遏,从此就把小凤锁进家里,不允许她再外出一步!
  
  因爱成疯,大义男儿拒绝回城这天,小凤的妹妹跑到知青宿舍,递给戴建国一张字条,上面是小凤的笔迹:“戴哥,我被我爹关起来了,这段时间无法见你。但无论经受怎样的磨难,我对你的心永不改变!”看完字条,戴建国顿时愁肠百结,却也想不出办法来,只好暂时不见面,由小凤的妹妹代传字条和信件。
  
  没想到当年冬天,小凤的父母做主,要把她嫁给一个中俄混血儿。小凤哭着把送来的彩礼扔出门外,父亲暴跳如雷,对她拳打脚踢,向来温和的母亲也恼羞成怒,连声训斥。小凤却坚持抗婚,夜里,一个人冒着风雪跑出了屯子。全村人都出动,打着火把去找,好不容易在冰天雪地里找到她,已经冻得半死了。回来之后,她在家3 天滴水不进,以绝食抗拒包办婚姻。
  
  小凤饱受折磨之时,戴建国也在忍受内心的煎熬,他恨自己的怯懦,关键时刻不敢挺身而出。最后,小凤的母亲先心软了,她去知青宿舍找到他:“小戴啊,你到我家去一次吧。小凤3 天没有吃饭了,你劝她吃点饭吧,她就听你的话了。”
  
  戴建国到她家时,见小凤躺在炕上,他接过小凤妈妈递来的一碗小米粥,轻声说:“小凤,你得吃饭啊!”她就这样喝了两口粥。父亲蹲在墙脚闷头抽烟,母亲则坐在炕沿抹眼泪……
  
  此后,两个年轻人暂时赢得了自由。但他们哪里知道,这只是又一场风暴前的片刻宁静!1974 年冬天,戴建国回上海探亲,小凤依依不舍地送别,再三叮嘱:“建国,要写信,早点回来……”。心上人离开屯子后,小凤的心一直悬着,怕父母再跟她提婚事。但怕什么便有什么,半月后,父亲突然向她摊牌说:“闺女,你得出嫁了!”原来,媒婆又给小凤介绍了邻村一个放牛娃,父亲那天喝得醉醺醺的,稀里糊涂就收下人家300 元彩礼钱,并为女儿敲定了婚期。
  
  小凤说:“我不干,我有对象了。”“谁?”“知青点的戴建国。”“没门儿!”脾气暴躁的父亲从炕上跳下来狂喊:“知青啥活儿也不会,今后咋过日子?城里人将来还是要回去的,今后咋办?嫁个本分的农民,好好过日子。这事我说了算,没得商量!”见父亲说得斩钉截铁,小凤不敢再反抗,只是哭。她企盼着戴建国早一点回来。
  
  约定的婚期来临了。父亲大声地呵斥她穿上嫁衣,可在小凤心里早就认定了戴建国,她怎么肯嫁给别人呢!她双手死死地抠住门框,不肯走。4 个壮汉硬是把她的手指掰开,拖着她到门口,把她活活地摁在马爬犁上。就这样,小凤一路哭一路喊,等被押到10 里外的村庄,在众人的强迫下与那个叫四喜子的人拜完堂,她已经神志不清,当晚就被婆家送进了医院。
  
  远在上海的戴建国,那段时间一直心神不定,刚过完春节就匆忙赶回了黑龙江。一进小村,他就听到一个震惊万分的消息:“小凤嫁人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但屯子里再也看不见小凤的身影和她腼腆的微笑,每一个熟人都安慰他:“想开点吧!”戴建国独自在空旷的知青点里躺了两天,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不久,村里调他到学校当代课老师。仅仅过了半月,戴建国又得到一个不幸的消息:小凤出嫁不久就疯了!整天蓬头垢面,疯疯癫癫,见人就吐口水。后来,小凤生下一个孩子,可几个月大孩子就夭折了,这对她打击更大,病情越来越严重。时间长了,婆家人见小凤的病情没有好转,就办理了离婚手续,把她送回娘家。
  
  回到下套子屯,小凤依旧疯疯癫癫。戴建国忍不住偷偷去看她,可全身脏兮兮、两眼呆滞无神的小凤,根本认不出当年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戴建国只好含着泪走开了。但是他心里仍旧惦记着小凤,每到晚上,他都睡不着觉。眼睛一闭,一个漂亮、淳朴的小凤浮现在脑海;眼睛一睁,仿佛见到疯疯癫癫的小凤;眼睛再一闭,仿佛又听到小凤在呼唤:“戴哥,你在哪里?”
  
  1979 年,上海知青陆续离开北大荒,返回了他们梦寐以求的都市。望着一批批回沪的知青,戴建国心生羡慕却迈不开返城的步子,他心里还装着小凤啊!每当想起她,戴建国就会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小凤对自己的爱忠贞不渝,在遭受风刀霜剑后被逼疯,当初人见人爱的姑娘,如今却成了人人侧目的疯子。自己如果一走了之,良心怎安?小凤又该怎么办?最后,他决定用自己的爱去唤醒小凤的神志,去抚慰她饱受摧残的身心!
  
  带疯妻回家,用40 年谱写绝世恋歌几天后的一个傍晚,27 岁的戴建国终于鼓起勇气,敲开了小凤家的门。一见小凤的父母,他就恳求说:“大叔、大婶,您就成全我一件事吧!”小凤的父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戴建国认真地说:“小凤得了这病,只有我才能让她好起来,就让我和她过吧!”听到这句话,小凤母亲手里的碗“叭”的一声掉落在地,她转身扑到炕上放声痛哭,小凤父亲也泪流满面。在戴建国的坚持下,小凤的父母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第二天,小凤的妹妹替姐姐和戴建国到公社办理了结婚证,小凤对这一切都毫无反应。戴建国痛彻心扉,带着妻子到县里、省里四处求医,小凤的病情却一直不见好转。
  
  从那以后,戴建国更为细心地照料疯妻。他每天给小凤梳头、洗脸、穿衣服,给她做好吃的,还时常牵着她的手去村外山坡上采摘鲜花,去江边唱歌。戴建国到学校教书时也带着小凤,上课时,他就让妻子在锁了大门的校园里玩,下了课,他则跑过去陪护她。
  
  可神志不清的小凤,根本感受不到丈夫对自己的百般呵护。一天深夜,戴建国在睡梦中被惊醒,只见小凤正一边对着他的脸乱抓乱挠,一边歇斯底里地狂叫:“我戴哥怎么还不回来,还不回来呀……”被抓得满脸伤痕的他,顾不上擦一擦自己脸颊上的血迹,便轻轻地一把拥住发疯的妻子,柔声细语地呼唤着:“小凤,小凤啊!我就是你的戴哥,我就在你身边啊!”小凤这才渐渐安静下来。这样的情况,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1980 年,戴建国被调到逊克县人民广播电台当编辑。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小凤的病情有了一些好转。1981 年,他们的儿子降生了,取名戴亮。小家伙长得又白又胖。小凤欢喜得整天抱在手中不放,生怕有人夺走。她虽然常常神志不清,但却从不忘记按时给儿子喂奶,换尿布。儿子渐渐长大,小凤的精神创伤也在慢慢愈合。小凤的母亲说:“没有小戴,就没有小凤的生命。他是我们的恩人呀!”
  
  时光如水,转眼到了1997 年。面对家人的呼唤,事业如日中天的戴建国,毅然决定放弃他在黑龙江的一切,带着小凤和儿子回上海,向八旬老母行孝,撑起那个屡遭不幸的家庭。
  
  45 岁的戴建国回到上海后,不仅要扛起大家庭的重担,事业也得从头开始,每天不得不为生计苦苦奔波。而小凤也不让他省心。因为不适应新环境,她曾偷偷地离家出走几十次。急得心急火燎的戴建国和儿子,就一次次不分白天黑夜地蹬着自行车满上海地找……
  
  但小凤也用她的方式,默默地爱着这个家。一天,朋友送来了两条鲫鱼。戴建国下班回家,见到的却是两根黑糊糊的“焦炭”,小凤带着哭腔说:“我知道上海人喜欢吃红烧鱼,就把鱼烧在锅里去买青酱了,回来后不知怎么鱼都焦煳了……”戴建国一把抱住妻子,眼泪夺眶而出。为了安慰小凤,他故意装出很好吃的样子,把两条烧焦了的鱼吃得精光。
  
  小凤对自己的幸福也常觉是在梦中,当戴建国在家里的电脑前写作时,她就默默地陪伴在旁边,一声不响地注视着自己心爱的人。有一天,小凤突然对建国说:“我这病哪,死在你前面是福气,死在你后面就苦了!”一句话把个堂堂男子汉说得泪流满面。他把18 岁的儿子拉到妻子跟前,说:“凤啊!你儿子说了,没有妈妈就没有我,我要不孝敬妈妈,就不配在这世上为人!”
  
  说的小凤舒心地笑了!
  
  在丈夫几十年如一日的呵护下,2005年以后,程玉凤的病情已有很大好转,头脑越来越清醒了。儿子大学毕业后在上海汽车销售公司工作,并已娶妻生子,一家三代人尽享天伦之乐。
  
  2006 年,在上海闸北电视台当记者的戴建国,出版一本长篇小说《拉幕吧,戏演完了》,写的正是他和小凤凄美的爱情故事。2009 年,戴建国成为上海一家影视传媒公司的电视编导,兼艺术指导。
  
  如今,戴建国59 岁,程玉凤58 岁,年近花甲的他依然把爱人当宝贝宠爱。虽然在别人眼里,戴建国历经半世艰辛,为妻子奉献了很多。可他却感恩地说:“从相识相爱到今天,我和小凤走过了漫长的40 年。这么多年大家只看到我的奉献,却不知道,如果没有她陪在身边,我早就倒下了。经历过那么多人生波折,我们依然能生活在一起,手牵着手晒太阳,逛公园,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2013 年7 月初,香港亚东影视集团已委托戴建国,将他与小凤的传奇恋情创作成电影剧本。不久后,一部比《山楂树之恋》更真实、更具感染力的电影大片将被搬上银幕,而这段至真至纯、当世罕有的爱情会继续感动成千上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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